明佑軒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夾雜著無奈、期盼、失落等種種情緒:“靜初,你該知道我對你的用心的。”
許是恐慌、不敢,或許是更多複雜的情緒,沈靜初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背對著明佑軒,沈靜初低頭看著腳尖,黃豆般的燭光灑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在她的眼圈附近投下淡淡的陰影,卻越發顯得她白瓷般的肌膚欺霜賽雪。
“夜深了,我要準備歇下了。明世子,還是請回吧。”
明佑軒看著她略顯寂寥的纖細背影,以及她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話語,心中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平常,無需他多費神,便有許多姑娘對他前仆後繼,可如今,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卻始終不能靠近她的心。
有時,他覺得自己離她很近,有時卻覺得離她很遠。他向來都是自信滿滿的,卻因為眼前這個小女子而開始患得患失。
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她信任他,依賴他。這已是一個非常好的兆頭。因為據他所知,不曾有別的男子比他更靠近她。
也許,獲得佳人芳心,還需再接再厲罷。
明佑軒暗自握拳,假以時日,他定會讓她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她註定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
明佑軒按下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他知曉她已開始敞開心扉,但他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只能適得其反。深深的吐了口氣,平復了內心的波動,明佑軒彎了一個笑容道:“既是如此,我便不擾你歇息了。”
“告辭。”低沉的嗓音從身後響起,明佑軒的身影很快消失於夜色之中。
半晌,沈靜初才回了回神,轉過身子,吹滅了燭火,摸黑上床歇下不提。
翌日,寧氏請來了楚夫人商量沈元勳與葉衣衣婚事納吉一事。而沈靜初則帶著幾個丫鬟去了東方卿的住處清風居。
東方卿先是跟沈靜初簡單解述了一些基礎理論,沈靜初皆能對答如流,東方卿讚賞的頷首,卻沒有太多的意外——幾個徒兒皆是聰明絕頂之人,新收的徒兒沈靜初自然也應是不在話下,本就是他預料之內的事情。
簡述了一番理論,摸了摸沈靜初的底兒,東方卿便開始講述四診,即是望聞問切。
“斷症,包含了四種方法,分別是望聞問切。許多大夫認為切脈是最為關鍵的。不錯,診脈可以判斷出許多症狀,但是作為一個高明的大夫,卻是能從望聞問三診便能診斷出個大概,切脈,不過是用來確診罷了。如今太多了大夫過於依賴診脈,卻忘了望聞問的重要。”東方卿娓娓述來。
沈靜初聽東方卿這麼說確實有些訝異,普通的醫書基本以敘述診脈為主,望聞問不過寥寥幾筆帶過,並不詳細。而東方卿則道望聞問便能判斷出個大概,到底是與尋常的大夫不同的。
東方卿又細細的敘述了“望”是如何觀察神、色、形、態,以及目象舌苔。目舌之象往往是容易被忽略的望診,卻是可以從中獲得病症大量訊息之處。東方卿講述了目舌之象後,喚來幾個家丁,直接教沈靜初如何辨別各種目舌之象。
至於聞,倒沒有先前的複雜,便只是簡單的聞聲及聞氣味兩處。
問診也是相當容易,東方卿特意強調了問以往病史、生活習慣、起居飲食以及大小二便。說起大小二便,又詳細的講述了不同症狀兩者會呈如何的形態。
沈靜初一一記下,因為有先前的預習,倒也不太困難,不至於記了這個便忘了那個。
東方卿說完以上三診,特別是如何辨別痰及二便,問道:“當個稱職的大夫,需忍受許多常人不能忍受之事。這些濁物,尋常見著便是噁心,身為一個大夫,卻須得問的仔細清楚,你,可能接受?”
沈靜初堅定的答道:“徒兒本就知曉學醫不容易,再辛苦再噁心也能忍受。”
東方卿點頭,讓沈靜初歇息了片刻,消化方才的三診法。用了午膳後,才開始細述四診法中最為複雜的診脈,包括指法,脈象,不同脈象所蘊涵的虛實表裡之象,這些脈象,又與何種病症有聯絡。
講述完畢,又讓沈靜初學著摸脈,逐個解說。
這麼一番下來,若是常人,早就頭暈腦脹了。幸得沈靜初先前仔細研究過脈象,又自學著將院子裡頭各丫鬟的脈象摸了個遍,也算有些底子,此番東方卿的教學,不過讓她將脈象之學更為明瞭些罷了。
當然,她也深知,實踐出真知。此刻她還不曾出師,摸的脈象多是尋常的簡單脈象罷了,若是遇上不同病患,脈象應是大有不同。
見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