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穿衣服的時候,表情是隱忍的,額頭冒著冷汗,扣上襯衫最後一個釦子,他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垂下的手在發抖,那件外衣怎麼也穿不上了,許圓圓嘆口氣將自己穿的大衣脫下來給沈讓披上,然後還冷哼一聲。
“別以為就這麼算了,我是怕你凍死,一天就知道美……”
沈讓先回了家一趟,車子停在地下車場,侃侃要跟上去,沈讓攔住他:“你們就在這裡等我。”
沈讓一個人乘著電梯直奔而上,每走一步路,腹部都疼痛難忍,可是這些他都能忍,開啟門,穿著鞋子走進客廳,他還記得那一天就是在這裡,他是如何罵她的,她是如何將自己給送到醫院的。
走進廚房,開啟櫃子,果然中藥放在櫃子裡,沈讓將放在中藥旁邊的瓶子拿出來。
是一整罐的方糖。
那是他買的。
裡面的糖還頂在蓋子下,一塊都沒少,也就是說她一塊都沒吃。
他知道中藥很苦,所以買了這罐子糖……
沈讓重重閉上眼睛。
車子開起來的時候,沈讓閉著眼睛,就好象睡著了,侃侃和許圓圓對視一眼,許圓圓搖搖頭。
老王車子開得很慢,怕急速行駛會讓沈讓覺得不舒服。
老王其實很想罵沈讓,他不是不敢,而是沈讓也許已經後悔了。
想起那個還躺在加護病房裡的女孩子,老王一把心酸淚憋在心頭,簡思這孩子就是太傻,刀子扎進去該有多疼啊,她怎麼就那麼傻呢,想起家裡昨天收到的禮物,老王差點流淚,這個孩子總是想著別人,明明自己過的那麼苦,卻從來什麼都不說,每天都對他嘻嘻哈哈的。
沈讓的腦中飄過很多關於簡思的片段,一開始的,後來的……
他不敢說他愛簡思,他只是喜歡,可是現在這種喜歡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敢肯定了。
***
醫院這面無菌病房在戒嚴。
盧海洋接到沈備山的電話:“喂,首長。”
“那丫頭……你告訴沈讓不要作出出格的事情,他想怎麼玩我不管,我就當沒看見,一會兒家平過去,你先回來。”沈備山重重嘆口氣。
桌子上放著簡思全部的資料,這個女孩子絕對不行。
上面貼著簡思照片的資料被扔進垃圾桶,沈備山起身離開書房。
盧海洋掛上電話,苦笑。
在他看來,沈讓並不是一個能聽話的孩子,不然他也就不會在醫生工作了,沈讓昨天的樣子他不認為那個女人只是他情人這麼簡單,不過他笑笑,這是人家祖孫的問題,他一個外人不方便說什麼,看見什麼也當沒看見才是。
沈家平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被戒嚴了。
院內的病人被要求不許胡亂行走,無菌室那邊更是圍得水洩不通,一水的武警。
這也成了今天各個病人談論的話題。
“哎,我說無菌室裡的到底是哪一位大人物啊?今兒比昨天更甚,連武警都來了。”一個病人閒來無事在病房裡閒閒的問。
令一個病人回道:“那算什麼,昨兒盧海洋就在外面守了一夜,今天沈備山的發言人沈家平竟然也來了,沒看見都封道了嗎?……”
“這沈家平不是沈備山收養的孩子嗎?……”
“說是收養誰知道怎麼回事呢,弄不好就是真太子呢……”
“我聽說昨兒是一個病人的家屬因為手術中死亡就打算要手術的醫生給陪命,結果醫生他沒殺到,一刀捅進一個姑娘的身子上了……”
“哈哈,弄不好人家姑娘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待遇才挺身的,這麼說無菌室裡的是昨天被捅的女孩兒?”
“我聽說啊,是桃色糾紛,那個病人家屬是被捅人的情夫,那個女孩子和醫院的一個醫生有一腿,所以醫生故意弄死了那個病人……”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有的時候明明不是那樣的事,到了別人的嘴裡就變了一個味道,令人悲哀。
韓曉宇大清早來醫院,被攔在外面,她等了半天才費勁兒的走進醫院,進了大門看著還在嚴檢的門口,呸了一聲,有權了不起啊,有權幹嘛還在這個醫院,去軍總就好了。
腰一扭上了樓。
病房裡楚母正在和隔壁床的女人聊天,見韓曉宇拎著飯盒進來,隔壁的女人連連誇獎:“大姐命可真好媳婦漂亮又孝順。”
楚母驕傲地笑笑,突然覺得病房中多了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
韓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