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她無力的坐在地上。
每呼吸一口氣都是絕望。
習慣了父親溫暖的笑容,無法習慣他躺在那裡,躺在冰冷的床上。
每一條細小的神經瞬間蔓延全身,撕扯著她的全身。
簡寧很想做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想毀滅世界,想毀滅這個世界……
她的手有些不聽控制,就在臉上發抖,瘋狂的發抖,她不知道該把它放到哪裡去,也不知道該如何讓它停止發抖。
那漫長的縫合過程在她的欣賞留下一道一道紅痕,用火燒過,用水在澆滅,在用刀捅,然後不知飄香何方……
那種感覺玩弄著她全身的感覺,玩弄每一條神經末梢,玩弄著她的每一處器官。
然後,惡意的將它們扭曲……
高挺而單薄的鼻翼下方,唇劇烈的抖動。
醫生們嘆口氣,走出手術室,將空間留給她。
簡寧的眼眸裡出現一絲黑霧,她聽見了門外母親哀嚎的哭聲,身體彷彿瞬間變成透明,只剩下一層骨。
從來沒這樣的疼過。
那樣的沉入。
那樣在水和火之中掙扎。
簡寧終於哭了出來,眼淚就像小溪蔓延了全臉,撲在手術床上,她晃動著父親的身體。
“你起來,你起來啊,你起來……”
簡寧跪在地上抱著父親的屍身大叫著。
簡思聽見喊聲衝了進去,她臉上有淚,抱著簡寧。
“你鬆手,你鬆手,放開……”簡寧控制不住的衝著簡思大喊。
簡思太清楚這種疼了,先是全身的叫囂,然後空白,直到將整個意識架空。
簡思從後面緊緊抱住簡寧。
簡寧掙扎著,哭喊著,死也不鬆手。
“你怎麼能死?我還沒有孝敬你,我還沒有給你買好吃的,我還沒有……”
簡寧哇一聲吐了一小口血。
她爸爸出事之前幾天胃口不好,她根本沒有在意,他什麼都沒有吃到,什麼都沒有吃到,就空著肚子走了,就這麼走了……
後悔如流水一般的刷過意識,蔓延到心臟,控制了她的身體,後悔,後悔……
我們寧寧真聽話……
小女孩坐在父親的肩頭,父親用手將她牢牢的扶住……
沈讓走進來,因為他的關係才讓簡寧進來的,畢竟是手術室,沈讓將簡寧抱住。
“簡寧聽話……”
簡寧雙眼腥紅的看著走進來穿著白色長袍的醫生將她的父親換到另一個床上,將白布蓋在了她父親的臉上。
不,不行……
簡寧死也不幹。
沈讓用力將她固定住,簡思在後面抱著她。
簡寧掙扎著,瘋了一般的掙扎,沈讓用力,不讓她動,簡寧整個身子狠狠掉在地上,面門衝下,她握起拳頭,簡思撲在她的身上不讓她動。
“爸……”簡寧伸出手想去抓,可是卻夠不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
……
多想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可知道一個人會寂寞
可知道沒有你不能活
我握緊拳頭揮向鏡子
我哭了
在日落天邊的時候
能夠說的故事有太多
只恨無能為力改變什麼
“怎麼會呢?”簡思看向沈讓。
沈讓閉上眼晴:“已經轉移了,肝臟、肺、骨、腦、腦膜,已經飛了……”
簡寧的媽媽打了鎮定劑情緒穩定了許多,只是依然流淚,一句話不說,簡寧將自已關在房間裡,她將父親的照片放上網,一張一張點選著,明明那張臉還是那麼的清晰,明明還是那麼的有溫度。
簡寧抱著腿坐在椅子上,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將照片放大,看著……
外面很黑,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夜幕之下,依稀有月光,薄薄淡淡的。
屋子裡電腦的光打在簡寧的臉上,她就像是一具人偶,彷彿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簡思在門前來來回回的走著,沈讓衝她搖搖頭,簡思只覺得噎得難受,心裡又擔心沈亦諾,不知道她在侃侃的家裡習慣不習慣。
沈讓最終還是給許圓圓掛了一個電話。
圓圓趕來的時候腳下穿著拖鞋,穿著襯衫,滿頭的汗,大概也是才回到家。
“人呢?”圓圓問著沈讓。
沈讓指指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