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右頰,求人家多揍兩下的聖賢,她不會天真地以為,所有的恨都該不咎既往。
所以,她會說那叫做因果報應,當初安理衛一個錯誤決定,造就親生兒子的性格脾氣,是他親手把溫暖男孩變得刻薄寡情;是他把溫柔的阿姨弄得患上精神疾病,他該為自己種下的因,嘗受苦果。
她不會反對阿敘報復,只是……值得嗎?
為仇恨把自己的婚姻搭進去,會不會太大手筆?況且他可以算計一切,卻無法算計女人心,他真以為可以複製阿雪的成功經驗,真的相信到最後,向鈴謙會願意吞下這個啞巴虧與他平和分手?到時候,已成為公眾人物的他,真能無損無悔地全身而退。
不,她無法樂觀認同。
安凊敘望著她冷凝的臉孔,她沒有罵人,沒有憤怒狂吼,她連一點點的情緒都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強行扳走一半,空空的,虛虛的,像站在危樓之上,腳下分明是堅固的泥土,卻總覺得下一秒鐘,自己將要失足。
她越是這樣,讓他越心急著想說服她,他寧可她同自己辯駁,寧可她像瘋婦一樣,對自己狂喊吼叫,也不願意她安靜得……讓他心慌。
“你該對我有信心,我說到做到,兩年,我發誓不會讓你等上更多的時間……”
看著他篤定的眼神,朱苡宸知道,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決定。
可,她生氣嗎?
當然氣,氣壞了,氣瘋了,氣得想隨手抓起架上厚重的原文書,狠狠地砸上他的後腦,把他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念頭給打出腦袋。
如果將安家千刀萬剮,能保他一生幸福無虞,OK,不必他麻煩,她很樂意親自操刀,問題是,不能嘛,就算那一家人全被醜聞搞死了,又如何?
他怎麼能蠢到丟棄手邊的幸福,去執行一項半點意義都沒有的報復舉動?
朱苡宸低低發出兩聲嗤笑,似怒似諷,似一鍋沸騰爆濺的熱油,而她的心在油鍋裡滾了幾圈,炸得中空外脆,一碰就斷。
滿腦子的怒火欲發無處洩,因她明白,他是個固執的男人,她無法說服他的,從一開始,他就打定主意瞞她,不正代表了他打算先斬後奏,不管她能否接受,到最後,他都會逼迫她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