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病房的門該壽終正寢了。打斷我的自白,以不遜於麗絲汀剛才的氣勢衝進來的是白碧德小姐。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房間裡的氣溫陡降了三,四度,白碧德和麗絲汀都張大嘴巴,驚訝的對視著,把我晾在了一邊。
“這是……殺氣!”
毫無理由的,從我大腦的某個角落裡蹦出了這種恐怖的猜想。明明是很空曠的房間,我卻覺得好像有千軍萬馬在其中奔騰來去,揮戈對殺一般。再這樣下去我會得病房恐懼症,必須調節一下氣氛才行。
“呃……這位是我的僱主白碧德小姐,這位是我的妹妹麗絲汀。”
緊張的空氣鬆弛了下來,白碧德和麗絲汀一瞬間都露出鬆懈的表情。她們互相打過招呼後老管家便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將一張摺疊椅放到病床旁,讓白碧德坐下。不過白碧德呆了一會就離開了,因為麗絲汀還在餵我吃飯,實在是處於難以好好交流的狀態。進行過大致的問候,確定我受傷的程度不至於殘廢或留下後遺症後白碧德站了起來。
“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你休息了。”
“啊,是的,不,不是!總之,謝謝你特地趕來。”
起身相送是不可能的,於是我揮動著沒有綁石膏的左手,目送白碧德以優雅的姿態步出了病房。
“這就是哥哥的僱主嗎?”
“嗯,沒錯。”
呵呵,我可沒有說謊。
“是個美人啊。”
“嗯?”
“哥哥確實有當小白臉的本錢。”
“說什麼啊!”
我打了麗絲汀的頭,接著把白碧德的身世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當然,關於白碧德•;佛雷格爵士的部分跳過。最後我做出總結:“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子啊,希望你能當她的朋友。”
“不太可能。”
“為什麼?”
“不為什麼!”
看到妹妹露出倔強的表情,我只好嘆口氣隨便她去了。女人心,海底針。就算是自己的妹妹,我也搞不懂她的想法。不過比起某些不可理喻的傢伙,這種程度的任性根本無足輕重。
“請讓我叫你哥哥吧!”
這是齊藤先生見到麗絲汀後說的第一句話。不過我並沒有僭越的想法,也對這種遠離現實,缺乏誠意的建議毫無興趣。於是我撓撓頭髮,抬頭望向滿臉堆笑的不良前輩。
“那麼你的女神,美鈴社長怎麼辦?”
“所謂的人生是要往前看的。”
“如果被過去追上來在腿上咬一口呢?”
“那就祈禱明天更美好嘍。”
“真是沒話說了。”
我嘆息著搖搖頭,厚臉皮的人始終是最難對付的角色。不過身為兄長,這個時候是不能退縮的。於是我咳嗽兩聲,整肅了自己的表情。
“哪,齊藤先生,所謂的兄長,就是擔任著牧羊犬的角色,用自己的眼光和實力排除壞人,保護妹妹的職務。關於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去,否則的話,不是生世清白,品格優良的青年,是不會被允許觸控我妹妹一根指頭的。嗯哼,所以就算一直受你照顧也好,如果你對我妹妹有非分之想的話,那我們的關係就只好變成敵人了。”
這番義正嚴詞的話被齊藤先生嗤之以鼻,不過打從開始我就沒指望這樣說會有什麼用就是了。
“好可怕,好可怕。真想不到這樣堂皇的話會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生世清白,品格優良,按照這樣的標準,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豈不是每天晚上都只能抱著枕頭哭著入睡了?而且這些話由你來說,實在有賊喊捉賊的嫌疑啊。”
“什麼意思?”
“白碧德白大小姐啊。”
“咦?!”
“這可不是我憑空造謠,難道你忘記那次她假託汽車壞掉,把你留下而把我踢走的事嗎?”
“什麼時候?”
“真有夠粗心的。總之呢,中國話中有‘有福同享’一說。只顧自己快樂而忘記前輩是不可原諒的事情,而且現在提倡的是自由戀愛不是嗎?”
趁我頭腦一片混亂的時候齊藤先生偷偷伸手去勾麗絲汀的頭頸,結果被默不作聲的麗絲汀踩了腳背。看著他跳腳的樣子我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早知道就該隨他去。我的妹妹可不只是帶刺的玫瑰那麼簡單,未經允許的人在碰觸到她前就會被大片的荊棘扎得遍體鱗傷。這時候看夠了鬧劇的風先生走了過來。
“有件事需要告訴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