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再次開啟， 兩名仿生人推著擔架平車走入， 平車上躺著一名仿生人女子，似乎剛從培養缸中取出，頭髮身上還是溼漉漉的，浸滿了營養液。 “喜歡嗎？你將進入她的大腦，至於最後是你成為了她，還是她成為了你？需要你親口告訴我們。” 朱襄對著青城說道。 青城眨動眼睛，眸光在仿生人女子身上掃視。 此時此刻，作為一段程式，或者說靈體的她，莫名的生出懼怕，又有些隱隱的期待。 “做我的副手，讓我看看東林黨的仿生人技術，過了一千多年有沒有退步。” 朱襄招手，呂方點頭上前。 隨後，操作檯四周升起透明玻璃板，形成手術改造室。 兩人先是在仿生人女子的大腦中安裝腦機， 生物晶片活化，伸出細密的觸手。 在科技層面上，觸手與大腦的神經相連，而在修仙側面，以詭怪血肉為載體的生物晶片，則是在連線神魂。 一顆被腦機改造的大腦，放入義體拼湊出的軀體中。 生物晶片再度發力，連線大腦與各個義體。 操作檯上，青城模樣的仿生人，手腳開始無意識的顫動。 “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新生。” 朱襄拿起隨身道侶的小盒子，用導線連線到仿生人的腦機。 隨著資料的傳輸， 隨身道侶的裝置光芒漸漸暗淡，操作檯上的仿生人，卻是睜開了雙眼。 青城坐起身子，將右手伸到面前來回看著。 “這就是……真實身體的感覺？”青城喃喃自語，轉頭望向遊辰等人。 她的眼角流出淚水，宛如尋常人類。 “你還是青城？”朱襄問道。 青城眸光閃動，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頭否定。 “我不知道……” 她思索片刻後，眸光變得堅定，抬頭說道： “我是青城，但不是過去的青城，我迎來了新生，我就是我。” “好！” 朱襄露出笑容，拍手稱讚。 “靈體擁有自我意識並不罕見，正如大部分仿生人能誕生自我意識。” “但是，對於自我能做到如此肯定的，你是第一位。” “仿生人的研究，因為你往前邁了一大步。” 朱襄先是點頭稱讚，嘆息說道：“可惜，壽元的枷鎖還是沒有解開。” “若是作為虛幻的靈體，你可以存在數百年才會意識紊亂，自我崩潰。” “現在，你和其他仿生人一樣，只有十年的壽命。” 然而， 青城對此沒有任何失望，笑著說道：“曇花一現，總好過從不綻放。” “不說十年，哪怕一年，一個月，我都心滿意足。” 她走下操作檯，邁步走到遊辰面前，伸手摸向他的臉龐。 “原來觸控他人是這樣的感覺。” 遊辰眸光閃動，很想說你在意的吳鈞已經死去，這具肉身裡裝著的是其他人。 “讓我升任錦衣衛總旗，調到安墟鑄造廠，真的是天啟帝的旨意？” 遊辰岔開話題，問道。 朱襄搖頭，說道：“東林黨亂之後，閹黨和信王黨鬥了上千年，天啟帝從來都是各打五十大板。” “是我借這個機會，讓你來到安墟鑄造廠。” 遊辰雙眼一眯，說道：“因為原013？” “原013失敗了不是嗎？”朱襄側目望來。 遊辰雙眉揚起，心中疑惑，閹黨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朱襄為什麼會如此肯定。 似乎猜出遊辰心中所想，朱襄解釋道： “仿生人的壽元枷鎖，是所有人都想解決的問題，包括閹黨。” “不同的是，他們用靈體入侵人類，而不是仿生人，看會不會破開壽元枷鎖。” 說到此處，朱襄一笑，接著說道：“擁有腦機的人類，能被靈體入侵，但是會性情大變，變得瘋癲。” “沒有腦機的人類，入侵後只活下來你一個。” “但是看來，入侵的靈體沒有成功。” 遊辰皺眉思索，說道：“是因為我的性情沒有變得瘋癲，所以你斷定原013失敗了？” “不不不……” 朱襄搖頭，說道：“相反的，你是性情太張揚了。” “如果入侵成功，你大機率會消失匿跡，生怕被閹黨找到。” “原013……不是普通的靈體，來歷很大。” 正當遊辰還想追問的時候，朱襄擺手說道：“原013已經失敗，不必再討論了。” “安墟鑄造局地位特殊，獨屬於天啟帝，閹黨和信王黨不能插手。” “我特地向天啟帝討要聖旨，將你調到鑄造局，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遊辰望去。 朱襄抬手在虛空一點，光芒閃爍，匯聚成一幅全息影像。 南洋街中心， 遊辰體表浮現金色導線，電光跳動。 剎那間，他的雙臂彷彿化作義體，肌肉膨脹力量大增。 一拳轟出，拳鋒將李元的義體手臂摧毀。 “肉身義體化，真是從未想過的道路。”朱襄目光灼灼，在遊辰身上掃視。 “所以，你也想剖開我好好研究？”遊辰問道。 “哈哈哈……” 朱襄大笑，說道：“我沒那麼傻。” “肉身義體化，你也是剛開始吧？” “活著的你，才是最好的研究物件，我可以一步步觀察進展。” 遊辰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