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射箭靶那多沒有意思,芷凝公主的騎射如此精湛,我們換個花樣玩如何?”
夕顏輕輕地踢了踢馬腿肚,慢騎到芷凝還有匈奴王子的跟前,芷凝公主沒有說話,更是將視線投注在烏為汗的身上,似在徵詢他的意見。
“匈奴王子以為呢?你們匈奴女子不是喜歡打馬球的嗎?我也略知一二,不如我們玩那個如何?”
夕顏沉眉,思索了片刻:“將一紅色的球拋在空中,對著運動的球體發箭,這不是更有意思嗎?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眾人見她這樣提議,這樣的熱鬧,自然是不願錯過的,紛紛表示贊同。
烏為汗看著夕顏臉上的笑容,心下覺得不妥,剛想推脫,卻被夕顏搶了先:“莫不是王子害怕了?”
芷凝公主聽見夕顏這樣說,頓時覺得不快,氣得臉都紅了:“比就比,誰怕誰?”
說完就要上馬,卻被烏為汗拉了回來。
“王妃若是一定要比,那也要等這回合結束了才成。”
烏為汗原是為了推脫,芷凝聽了也覺得有道理,昂著頭看著夕顏:“哥哥說得沒錯,要是一點本事都沒有,怎麼能和我玩馬球?還要射箭?我若是射傷你了怎麼辦?”
夕顏聽了,大笑出聲:“各位大人可都聽到了,那等會還望公主不吝賜教。”
烏為汗見她這樣子,心裡越發擔憂,瞪了芷凝一眼,芷凝卻不服氣,她的身手是好,不過自己可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她就不相信,她的騎射能比自己還要厲害。
現在是騎虎難下了,烏為汗心裡也明白,擔心也沒用,這個女子再怎麼詭計多端,難不成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行兇不成?
“駕。”
夕顏用力地踢了踢馬腿肚,四隻鐵蹄踏沙而過,掀起一陣黃風,夕顏看了眼站在人群中的夏夜白,得意一笑,張弓拉箭,夕顏彎下腰肢,雙眼瞄準芷凝公主方才箭羽所在的位置,身子拉弓後仰,眨眼之間便聞風嘯箭鳴之音,聲聲不歇,如利劍割耳一般令人陡痛,疾風凜冽,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三箭齊射,再然後便是五支,箭羽剛脫開彎弓,最後的兩隻羽箭便急急地追了上去,沒有絲毫多餘花俏的招式,沒有眼花繚亂的視覺盛宴,可那一瞬間,整個圍場之上,卻是鴉雀無聲,甚至連呼吸的聲音也沒有,就連那方才還呼呼作響的秋風,也忘記了吹動。
一片的肅靜無聲。
場上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匯聚在同一個方向,不遠處的十根纖細柳靶猶在狂顫,先前被芷凝公主射中的那些靶頭已然盡數斷落,十支雪羽橫鏃射入靶後黃沙地上,整齊利落得好似被人細緻地鋪擺過一般。
夕顏扔下手上的弓,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射箭就和殺人一樣,要那麼多華麗花哨的事做什麼?如果要看錶演雜耍的話,他們可就找錯人了,她可不是賣雜耍的。
那些能當飯吃嗎?在關鍵時刻能保命嗎?如果不能的話,那學來有什麼用?她學習的從來都不是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顏顏,好樣的。”
擊鼓聲越響,像是要把所有人沒有喝彩的聲音補回來一般,一記記,像是敲在他們的心窩上,嘭嘭地響。
夏夜白呆呆地看著黑馬上那一身絳紫的夕顏,即使是臉上戴著面具,也無法抑制住臉上的笑容,一隻手對著夕顏用力地招了招,另外一隻手將那豔紅的披風抱在懷中,手指尖又涼又燙的,可那顆心卻像是被火燒了一般,一陣陣的抽緊,激動,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這就是他的女人,萬里挑一的女人,放眼琉璃,不,即便是天下,就只有這樣一個女人,獨一無二的,這世上,無人可以超越,更沒人可以匹敵。
“顏顏。”
“顏顏。”
夏夜白揮著手,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傻傻的笑容,傻傻的動作,徹頭徹尾的傻子。
“顏顏。”
他一聲聲叫著她的名字,說不出的興奮,像是要在天下人面前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她回身望了一眼夏夜白,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然後慢慢地收弓松韁,挑了挑眉,依舊是那自信從容的模樣,彷彿泰山崩於前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狂笑出聲。
夏天辰呆呆地看著夕顏的方向出神,這樣的女子,天地間,有誰可以佔為已有?他不行,轉而看著朝著他興奮奔去的夏夜白,為什麼這份幸運可以降落到他的頭上呢?
夏明旭沒有說話,那雙如他的眼眸一般平靜的心此刻卻是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