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梟。
那時候,李彪的日子過的象神仙一樣,上面有三個哥哥罩著,根本不用他出去打拼,每天就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後提籠架鳥,帶著十幾二十個家奴出去遊逛,蘭州城基本可以橫著走,見到漂亮的大閨女小媳婦就調戲一番,進了茶館酒樓,人人都得尊稱一聲四爺,保不齊四爺一高興,來一句:“所有人的酒錢都掛四爺賬上。”那才是皆大歡喜。
四爺喜歡逛窯子,蘭州府大小窯子他都玩遍了,經常吃住在青樓中,銀子流水一般往外淌,一天連吃喝帶嫖娘們帶打賞都能花出去百十兩,人家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就輕飄飄一句:“記四爺賬上。''”
老鴇們最喜歡四爺這樣的恩客,錢多人傻,不怕他記賬,就怕他不來,鹽梟家有錢有勢,四爺住在哪兒,就是誰的福分,就連地痞流氓都不敢上門鬧事。
多麼逍遙自在的生活啊,就是給個知府都不換,可是這一切都在短短几天內改變了,二哥在河口鎮被殺,大哥和三哥帶人前去處理,結果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自家的老宅也被人一把火燒了,等小廝把李彪從溫柔鄉里叫醒,匆匆趕回家的時候,偌大的宅子已經成了廢墟,然後兩個哥哥血肉模糊的屍體也送來了,蘭州李家,一夜之間就崩塌了。''
私鹽買賣被人接管,偌大的家業灰飛煙滅,下面的打手幫傭樹倒猢猻散,席捲走了剩餘的錢財貨物,李彪直接從雲端跌落凡塵,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在蘭州沒少作惡,欠下不少血債,在各個酒樓娼家更是欠下天文數字的鉅債,昔日的酒肉朋友翻臉不認人,每天催債的人把門檻都踩爛,無奈之下李彪只好前往京城投奔老五。
李家老五進京趕考,關山遙遠已經斷了音訊,等老四輾轉來到京城的時候早已找不到人了,無奈之下只好委身在京城妓院當一名龜奴。。
這就是李彪刻骨銘心的經歷,一切痛苦經歷的根源都在於那個叫做元封的年輕馬賊。
西北和京城距離實在太遠,以至於元封的威名根本無人知曉,不過李彪卻是清楚的很,仇人的一切情況,他都牢記於心,既然有人問起,他也樂得提供資料。
三殿下讓人給李彪搬了個椅子,上了杯茶水,請他詳詳細細的講述元封的家史,李彪清清喉嚨,開始了講述。
李彪的資訊來源,多是蘭州人的道聽途說,這就不可避免的增加了一些傳奇色彩,從十八里堡的牧馬少年,到縱橫一方的十三太保,再到壟斷一方的馬販子,私鹽販子,元封的崛起令人側目,元封的心狠手辣令人膽寒,但他的覆滅也同崛起的一樣快。。
區區一個馬販子,竟然敢得罪一省巡撫,以至於家破人亡,不知所蹤,打下的家業化為飛灰,說道這裡,李彪才有些興奮,感慨道:“真是因果迴圈,報應啊。”
李彪的敘事能力不算很強,說話顛三倒四,重言倒語,好在三殿下的接受能力比較強,一邊聽他講,一邊拿著毛筆在紙上寫著畫著,一張以元封為核心的脈絡圖就這樣理了出來。
元封,甘肅蘆陽縣十八里堡人,大概是天佑元年左右生人,刀槍弓馬嫻熟,馬賊出身,年紀輕輕便壟斷了西北的茶馬交易,和當時的茶馬提司範良臣過從甚密,曾經在蘆陽縣快班擔任過捕頭,和柳松坡關係匪淺,和專門走西域生意的尉遲家也有密切來往,而且他手下有一幫很能打的好兄弟,天不怕地不怕,巡撫衙門都敢燒,這樣的人若是算不得豪強,那就沒人能算豪強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在十八里堡被毀滅的情況下,竟然能東山再起,重新打下一片天地,這種精神和毅力,著實令人佩服。
三殿下的腦筋轉的很快,立刻聯想到前任陝甘總督溫彥的死,想來和這位也脫不開關係,能動用官府的助力剷除仇人,此人的智力水平絕非一般。。
總而言之,這人絕對是個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三殿下示意可以將李彪打走了,李彪領了十兩銀子,千恩萬謝點頭哈腰的去了,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錦衣侍衛悄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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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以為元封此子如何?”三殿下悠悠的問道。
豪傑們無不嗤之以鼻,元封的經歷雖然聽起來很拽,但是不對他們的路子,他們可是名門正派的武林人士,開香堂收徒弟,傳授武藝,光耀門派才是正路,什麼販私鹽,販馬那都是不上臺面的人才乾的事情,西北武林和中原武林完全不對路子,對於那些土條,豪傑們才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