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著等我。”
來人從樓梯上下來,帶著海公公從酒莊的後門出去了,後門外是一條幽深寂靜的巷子,一輛馬車正停在外面,身上批了斗篷,頭上頂著斗笠的海公公被推上去之後,馬車立刻開動了。
馬車罩著厚厚的氈子,只有視窗露出一絲光亮,裡面坐了一個年輕人,正是當日刺探皇宮之人,黑暗中,他一雙眼睛閃閃亮,拿出一塊腰牌道:“海公公,多謝你相助。”
海公公口稱不敢,這就要下拜,無奈車內空間狹小,他一動就被年輕人扶住了。
“海公公,你可知道我是誰?”年輕人操著一口標準的江淮官話問道。
海公公按捺著心中的激動,道:“老奴知道。”
“嗯,知道就好,今天叫你來,就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的皇宮究竟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時候你已經在宮裡當差了。”
海公公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時候老奴在御膳房做管事太監,出事那天是正月十八,天很冷,京畿禁軍兵變,圍攻皇城,御林軍死戰待援,我們御膳房連夜燒湯煮飯供應軍需,到最後連太監都提刀上陣了,無奈叛軍勢大,皇宮終於淪陷,陛下崩於亂軍之中,京城一片混亂,幸而周王千歲……,也就是當今皇上,勒兵勤王救駕,肅清了叛軍,但陛下已經駕崩,太子也失蹤,周王被眾軍擁戴,黃袍加身,三個月後登基坐殿,成了大周朝的開國皇帝。”
“你這是官方版本,還是自己的親歷?”元封皺眉問道,海公公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所料,並沒有什麼新的爆料。
“老奴無奈啊,仗打到後來,叛軍見人就殺,老奴藏在御膳房藏冰的地窖裡才躲過一劫,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以後了,這些事情都是聽旁人說的,至於那幾日皇宮裡究竟生了什麼,除了當事人之外恐怕無人知曉,而當事人也多不在人世了。”
不過二十年而已,當時的經歷者正值壯年,為何多不在人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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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亂軍隊被周王全部處死,參與平叛的軍隊後來被派往山西和韃子打仗,那時候漠北的韃子實力比現在還強,邊軍都是九死一生,而當時領軍的大將也多不得善終,不是被賜死就是在家中暴斃,汾陽侯呂珍算是聰明的一個,擁兵自重割據陝西,可惜那也救不了他,今年還不是死了。”
元封沉默了,看來從海公公這裡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了,他敲敲馭手的位置,示意可以回去了,海公公有些慚愧,因為他無法向這位前朝太子提供任何有價值的資訊,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如果自己真的知道些什麼,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馬車繞了一個圈,又回到江記酒莊的後門,海公公下車之際,元封忽然問道:“我娘呢?”
“娘娘她,喪身火海了……”
雖然不出所料,元封的心還是一陣抽緊,他點點頭,沒說什麼,黑暗中英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海公公下了車,衝著馬車深深一躬,這才進了店子。
酒莊裡溫暖如春,侄子臉上也漾著笑意,見到大伯進來,他高興的說:“大伯,他們給我投了一萬兩銀子,說要把白酒生意也做起來呢。”
海公公當然知道這個“他們”指的是誰,侄子早就想把生意做大了,只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招搖,怕樹大招風,現在看來明哲保身是不可能了,平靜的生活一去不復返,太子既然歸來,就絕不會善罷甘休,自己這條線他是一定要抓住的。
十罈子黃酒已經放到驢車上了,海公公沒心情在侄子家坐了,匆匆乘車返回皇宮,一路之上心情忐忑不安,事之後第一天的豪情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則是無盡的恐懼,雖然先皇對自己有恩,但那畢竟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歲月可以磨掉一切事情,包括恩情和仇恨,一方是前朝太子,一方是朝廷,誰的力量更強大可想而知。
……
海公公下車之後,馬車就駛離了酒莊後門,在冬日的京城街頭漫無目的的逛著,元封坐在車裡一動不動,海公公是那場政變的見證者,雖然他只是個外圍人員,但證言也有一定參考價值,父皇母后都死在那場變故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時的周王撿了個大便宜,反倒成了最後的勝利者,先皇全家殉難,沒有留下任何子嗣,周王奪了大寶也沒什麼不可以,於情於理都說得通,但是他在事後卻將所有知情者滅口,並且盡力消除一切大漢朝的印跡,就很值得玩味了。
馬車最終停在軍統司的一處秘密據點外,見元封回來,葉唐趕緊來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