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拿起水囊倒了倒,空蕩蕩的沒有一滴水,再看馬背上那幾個水囊也都是乾癟的,他瞄向了天上的蒼鷹,拿起了弓箭,可是那蒼鷹一聲呼嘯,向著斜刺裡去了。
地上蒸騰起的熱氣瀰漫在空中,看不清遠處的景物,恍恍惚惚間似乎有一片蔥綠,戰馬此時也感覺到了什麼,打了個響鼻停下了腳步。
綠洲,一定是綠洲,元封強打精神催動戰馬走過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現一片鬱鬱蔥蔥,這是一條山谷,外面赤沙灼灼,裡面卻鋪綠疊翠,界限分明宛如兩個世界。
山谷中全是葡萄,白的、紫的、黑的,結的到處都是,元封解開綁繩翻落馬下,抓起一串葡萄塞在嘴裡,連皮帶核都吞了下去,甘甜多汁,醇美至極,戰馬也吞吃著葡萄,它們的食量可比元封大多了,連葡萄帶葉子席捲一空,直吃到肚子溜圓,元封才躺到地上稍微休息了片刻,也讓戰馬在地上打個滾休息一下,他知道如果沒有適當的休息,別說救人了,就連自己也走不出這吐魯番盆地。
葡萄並不是野生的,而是搭著架子,地上還有隆起的土堆,那是灌溉用的坎兒井,元封將幾個水囊都灌滿了水,又採摘了一大堆葡萄,這才留下一枚金幣,拉著戀戀不捨的戰馬離開了葡萄谷,繼續前行。
經過兩天艱難跋涉終於抵達吐魯番的邊緣,哈密,這裡已經有西涼軍的兵站了,士兵們震驚的現他們的大帥突然造訪,整個人都脫水了,瘦的不成樣子,但元封只是換了馬,補充了給養就再度上路了。
哈密一路向南,要翻越火焰山跋涉千里才能抵達敦煌,這一路可謂千辛萬苦,歷盡磨難,當從星星峽中穿過的時候,元封在哈密換的三匹馬已經全部倒斃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在荒涼的戈壁上走著,所謂的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早就過去了,赫敏怕是已經成為敦煌的一縷芳魂,但是執著的信念還在支援著他繼續前行,水喝乾了,尿也喝了,弓箭也扔了,只有一把長刀拿在手裡當作柺杖,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前行著。
遠方出現了一個小黑點,越走越近,原來是一個孤獨的苦行僧,在這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兩個孤獨的旅者相遇了。
苦行僧停下腳步:“施主從哪裡來?”
“我只是繞了一個大***。”
“所為何事?”
“救人。”
“師父從哪裡來,去做什麼?”元封反問道。
“貧僧從天竺來,也是去救人,去救世人。”
“哦。”
簡短的****之後,兩人擦肩而過,元封繼續蹣跚前行,苦行僧也將背上的竹簍子往上提了提,邁步前行,腳步一如既往的堅定不移。
……
四十九天的期限早就過去了,元封依然跋涉在去敦煌的路上,西域荒涼無比,最近又戰亂頻繁,連商旅的足跡都不見了,元封靠吃仙人掌和草根終於來到了疏勒河邊。
一隊騎兵現了他,現這個形同枯槁的人正是他們的大帥,於是趕緊將他架到馬上,騎兵開道,向敦煌飛奔而去。
今日的敦煌比元封離開的時候又繁華了許多,已經成為中原西域羌藏等地物資文化交流的重鎮,中原來的商人絡繹不絕,物資堆滿場地,滿街都是新開的店鋪,各種民族打扮的人摩肩接踵,儼然一派盛世景象。
一隊騎兵衝進大門,甩著響鞭大吼道:“閃開,閃開。”百姓們紛紛避讓,看著這對西涼兵簇擁著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向著大清真寺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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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著各種口音的人互相問道,那個人是誰,答案驚人的統一,那人肯定是剛抓到的大馬賊!
沒有人來迎接元封,趙定安他們帶兵橫掃西域去了,羌藏聯軍也已經解散,各回各家,如今敦煌的守將只不過是以前的一名千總罷了,元封在馬背上吃了些東西喝了些水,精神稍微好了一些,馬不停蹄就來到了赫敏養病的地方。
這是大清真寺後面的一個小院子,清靜幽雅,院子裡結滿葡萄,一幫女兵正坐在那裡愁眉不展,大門忽然推開,一個滿臉鬍子,頭打結的人走了進來,女兵們愣了片刻,隨即認出這就是元封,頓時唉聲嘆氣起來,元封問道:“殿下在何處,怎麼樣了?”
女兵們哀傷的搖搖頭,嘆口氣,一人道:“大帥來的太晚了……”
來得太晚了,終於還是沒趕上,雖然已經在預料之中,但是元封還是感到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和挫敗,他扶住院子裡的一株柳樹,慢慢的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