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白肉,兩碗羊肉泡饃。
俗話說的好,好吃不過葫蘆頭,這可是長安的特色菜,所謂葫蘆頭就是豬大腸的特殊部位,有人考證是豬痔瘡,也有人說是大腸小腸連線的部位,具體是哪裡就不考究了,總之這道菜很好吃,肥厚油膩,相當拉饞。
元封親自幫三公子篩滿了酒,招呼道:“三公子,咱們在總督府後巷相見也是緣分,先幹三杯吧。”說著自己先一口悶了,三公子見他豪爽,也跟著喝了三杯。
隨後元封又道:“聽口音三公子是蘭州人士,咱們還是老鄉呢,他鄉遇故知,再喝三杯吧。”說著又幹了三杯,三公子無奈,只好再次跟了。
三公子本來好幾天沒吃飯了,現在又被元封灌了六杯烈酒,空腹飲酒醉意上頭,再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兄臺,小弟我苦啊……”說著嘴一撇又要哭,元封趕緊勸:“兄弟,別介,慢慢說,有啥苦楚給哥說,說出來心裡就舒服了。”
三公子眼中噗噗的落下淚來,滴到面前的羊肉泡饃碗裡,他自己抓起酒壺倒了一杯,邊喝邊說:“小弟我姓馬名驚濤,今年二十歲,自幼住在蘭州府城外馬家村,家中有房屋一座,薄田二十畝,父母雙全,上有兩個哥哥,兩年前小弟還中了秀才,日子過得還算恬淡,家中自小便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是鄰村老李家的四姑娘李杏兒,我與杏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投意合,中了秀才之後正打算迎娶杏兒過門,哪知道李家悔婚,退了彩禮,我和他們爭辯,反被他們打出門去,回家躺了三日,不久便聽說杏兒嫁人了,我……我……”
馬驚濤說著說著又泣不成聲,元封心中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這杏兒八成是嫁給溫總督了,他便悠悠道:“想必杏兒姑娘嫁入巡撫家,也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馬驚濤驚訝道,旋即又釋然:“對了,你是半仙,你什麼都知道。”端起酒杯,“恣”一口烈酒下肚子,元封看他已經迷迷糊糊的,便故意套他的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看馬公子也不像是懦弱之輩,想必也曾去巡撫府上找過杏兒吧。”
“我聽說之後,就立刻從病榻上爬起來趕到蘭州府,恰逢巡撫官邸張燈結綵,就如今日總督官邸這般摸樣,我要同他們講理,討回我的杏兒,哪知道卻被他們抓住暴打一頓扔到了後巷,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我知道,杏兒的清白已經被老賊玷汙了,我沒能保護她……”說著,馬驚濤的身體蜷縮起來,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巨大的痛楚,忽然他一把掀翻了桌子,盤子碗筷酒壺全都翻在地上,要不是元封動作快,肯定被澆一聲菜湯,這邊馬驚濤又開始哭喊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折磨我和杏兒!”
酒館的客人們都為之側目,老闆也過來了,元封趕緊賠罪:“對不住,你們喝你們的,我兄弟喝多了,砸壞的盤子碗我來賠。”說著拿出碎銀子給老闆。
馬驚濤已經歇斯底里了,再在酒館裡待下去不是辦法,元封將他攙起道:“三公子咱們換個地方接著喝。”
攙著馬驚濤從酒館出來,元封打了個響指,一輛馬車便從一旁的巷子裡駛出,將馬驚濤扶了上去,他還在喋喋不休的嚷著,鬧著要酒喝。
回到下處,馬驚濤已經睡著了,車裡吐得一塌糊塗,大家看到元封帶來一個醉鬼都有些納悶,元封卻說:“這人可是個寶貝,可得好生伺候著。”
到了夜半,馬驚濤悠悠醒轉過來,覺得腹中空空,頭疼欲裂,再看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房子,炕頭溫暖,桌上擺著熱騰騰的刀削麵,那位不知名的甘肅老鄉正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三公子你終於醒了。”那人道。
三公子到底是個秀才,乃是知書達理的人,從炕上爬起來一躬到底:“多謝,適才馬三多喝了幾杯,胡言亂語還請見諒。”
“三公子客氣了,來來來,先把面吃了再說。”
馬驚濤端過飯碗吃了起來,不知不覺間眼淚大滴答滴的落下,素不相識的人都對自己這麼好,為什麼海誓山盟的杏兒卻變了心呢。
馬驚濤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道:“多謝收留,我得去找杏兒了,讓她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說罷起身就走。
“回來!”元封喝道“你這個樣子怎麼去?難道想讓總督府的人把你活活打死麼?杏兒的一片苦心你還不理解麼?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如此魯莽上門,不但害了自己害了她,還會害死你們的孩子!”
馬驚濤呆立當場:“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和杏兒的孩子?”
元封心道這種橋段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