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向紫禁城猛攻,一幫人披著澆了清水的棉被,抱著從六部衙門裡拆下來的巨大房梁,去衝擊午門的正門。
巨大的紅色門板上,鑲嵌著九九八十一枚銅釘,這是帝國最莊嚴的大門,平時只有皇帝進出的時候使用,現在卻被一群粗莽的軍漢用房梁衝擊,午門上的抵抗非常激烈,火銃打得如同爆豆子一般,可是細碎的鐵砂子卻對澆了清水的棉被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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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門堅固,怎麼衝撞都打不開,情急之下,一個軍官打扮的人挺身上前,大聲喝道,我來!
眾軍士認得是江防總兵鄧雲峰,操炮的行家裡手,便閃開讓他操作,鄧雲峰揮刀割下一塊油布,命人將步兵所用的火銃鉛子拿來,都是大粒的彈丸,約莫四五十枚,用油布包裹起來,再將射用的藥包開啟,取出大部分火藥,只留下四分之一的用量,這才將油布包裹著的鉛子塞入炮膛。
鄧雲峰仔細調整著炮口的角度,瞄準城牆上方一丈處,這才用燒紅的鐵釺子**了火眼,一聲炮響之後,但見午門上方哭爹喊娘,守城軍士被霰彈殺傷無數,火力頓時一弱。
其餘炮手也依樣畫葫蘆,一團團霰彈朝著紫禁城上方打去,鉛子如同暴雨一般,御林軍死傷慘重,不堪壓力,終於挑出了白旗,投降了。
午門大開,禁軍們歡呼著從這座皇帝專門的御道內蜂擁而入,衝進了廣闊的奉天殿廣場。
午門守軍一降,宮城防務就崩潰了,漢軍大隊人馬及時趕到,出號令,不許濫殺無辜,不許擅自進入後宮,違格殺勿論。
禁軍在乾清門前止步,大周宮殿採用的是前朝後寢的格式,以乾清門為界,前面是上朝議政,司禮監內閣的所在,後面是皇帝和后妃們居家過日子的地方。
前面半部分有兩個重要的機構,位於武英殿北面的司禮監,以及位於文華殿的內閣,內廠那些千刀萬剮的閹奴就在司禮監,相比起來,反倒是周軍將士比較痛恨這些太監,當漢王的封刀令傳來之前,已經殺掉了不少內廠番子,一些太監也跟著遭了殃,被亂刀砍死。
前面宮殿血流成河,濃重的血腥氣和不斷地慘叫傳到乾清門裡面,嚇得那些大內侍衛瑟瑟抖,太監們面色慘白,在長長的御道上奔跑著,慘叫著:“北兵進宮了!”
北兵,多麼可怕的稱呼,野蠻兇悍的騎兵,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想到要被這些骯髒粗俗獸性的大兵施暴,一些脆弱的宮女后妃懸樑自盡,或投井身亡,還有些人嚇瘋了,披頭散,抱著飾盒子亂竄。
西宮,皇帝手持長劍,站在他心愛的翠妃床前,年輕的妃子剛剛小產,病體未愈,就要面臨死亡,她慘白的臉上掛滿了淚珠,頭上纏著白色的汗巾:“陛下,臣妾才十九歲,臣妾不想死啊。”
皇帝慘然一笑:“要怪就怪你不該嫁入宮門吧。”
說著,將長劍刺入翠妃的心窩,用力攪動了兩下,翠妃一蹬腿,死了,血流了滿床滿地。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曹少欽和文海身穿甲冑手拿兵器奔來,神色匆匆道:“皇上,北軍打進來了,我們護著您突圍,還有一線生機!”
皇帝低著頭,仔細的擦拭著寶劍上的血跡,根本不搭理他倆。兩人這才注意到橫死在床上依然瞪著兩隻大眼的翠妃。
“皇上,突圍吧!”曹少欽老淚縱橫,苦苦勸道,此時撞擊乾清門的聲音遠遠傳來,夾雜著爆豆一般的火銃聲音。
“皇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弟兄們撐不了太久了!”文海也焦躁的喊道。
“朕不走,朕要留下來歷史是怎樣重演的。”皇帝冷笑道,又看了看兩位忠心耿耿的臣子,嘆口氣道:“你們走山西找承平,朕把大統交給他了。你二人要肩負輔佐之責,朕老了,也累了,你們還年輕。”
曹少欽和文海對視一眼,終於屈服了,趴在地上給皇帝磕了個頭,匆匆離去。
皇帝踉踉蹌蹌的走向御花園,不知道什麼時候寶劍也脫手而出,身邊忙著逃命的太監宮女來回奔跑,根本就沒人注意他這個皇帝。
御花園內有座小山,上面有棵歪脖子樹,站在樹下遙望皇宮,但見到處硝煙瀰漫,黑壓壓的人群,白晃晃的兵器,慘號聲尖叫聲不絕於耳,皇帝悲涼的笑笑,望望歪脖子樹伸出來的枝椏,伸手向腰間而去。
糟了,龍袍上沒有腰帶,連上吊都找不到繩子。
正在躊躇,一根長長的腰帶遞了過來,“陛下,用奴婢的帶子吧。”曹少欽不知道啥時候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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