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夫妻道:“你們找我什麼事兒?”香梨說下午他們就來過了。
小豆躬身把自己的意願說了,顧琰盯了他半晌,盯得他心頭髮虛。
這個人,有能力有野心,用得好是個很得力的。這半年多已經得到了證明。可是,此人是有前科的。如果不是因為小菊的關係,當初顧琰都不會用他。找其他的人雖然會多費些事兒,但是並不是就找不到了。
回頭她要和方子墨一起離開,再被這人出賣一次可不成。不過,歐允安排了這麼多人,倒也不多他一個。
顧琰看看小菊,這才道:“嗯,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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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約定
顧琰靜默了一會兒,“國師已經被徹底扳倒,連同他的黨羽都被連根拔起,你的家仇也算是報了。我怎麼覺得你心裡對朝廷還是挺怨憤的?”
方子墨嗤笑一聲,“明君手下通常都有奸佞,人們往往說是明君被奸佞矇蔽了。這話你信麼?”他和顧琰平日裡聊天很能聊得到一塊兒,所以他聽到她推論出的平王東遷的話一點都不驚訝。根本就不信她也會信這樣的話。
顧琰搖搖頭,肯定不信啊。但凡能被稱為明君的主,哪是那麼容易被矇蔽的。只不過,有一些事情不方便讓忠臣去辦,那就得讓奸佞去辦啊。像是剷除異己這類的活兒,能讓秦相這樣的謙謙君子清流領袖去做麼,那就得靠國師啊。而且,臣子之間有些矛盾不是壞事。如果臣子太要好了,當皇帝的就該睡不著了。所以,就算他們沒矛盾,皇帝也會給他們製造些矛盾。
這就是權術,是平衡,是厚黑學!不只是皇帝,任何一個當家人都得會這套。就譬如琅琊山吧,大當家的也會這麼制衡下頭幾個當家的。就更別說一國之君的皇帝了。奸佞手下肯定還有手下,手下不可能都是遵紀守法的,難免幹一些仗勢欺人的事。而方子墨以及他未婚妻一家,便是這種制衡下的犧牲品。
用奸佞之臣還有一個好處,到了民怨沸騰的時候,還可以推出去以平民憤。譬如這次晉王、明暉還有方子墨等人一起出手,國師不就倒了麼。然後上上下下便拍手稱快,高喊‘皇上英明’了。
顧琰覺得方子墨的思想挺超前的,一般這個年代的人不都是隻反奸臣不反皇帝的麼。他還說自己做事周到得不像這個年紀的人,他自己也有點兒像是穿的呢。
顧琰盯著他,“你還說我呢,你這思想跟普通人也真是不一樣呢。”怪不得方子墨十年不近女色,這麼快就對自己有了感覺。因為他一直寂寞啊,從來都沒人跟他在思想上產生共鳴。天才都是寂寞的,他這些想法說出來只能被當做異類。只有她這個來自後世的靈魂才能理解他有些驚世駭俗的想法。
方子墨笑笑,“我們家是書香傳家,可我家的書房裡從來都不只儒家的書。有時候看了忍不住會想想。可那時候也只是想想而已,直到後來家裡一夕之間慘禍臨頭,又在琅琊山很多年,我那些模糊想法就有些具體了。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想出去看看,在天朝之外,甚至四國之外,是不是都是這樣的。”
顧琰心道外頭還真不是,譬如羅馬就有共和國時代。她驚異的看著方子墨,後者道:“你也這麼看我啊?我還以為你不會拿我當怪物看呢。這些話,在別人面前我從來都不敢宣之於口。”
“我是太吃驚了!成啊,咱們就做個伴出去走走看看。”顧琰眉眼帶笑的道。
“那就說定了!”方子墨大喜。
“好!”顧琰頓了下道,“方、方大哥,其實你並不贊同琅琊山的弟兄來投軍是吧?”這其實也相當於被招安了。有這樣的底子,戰事過後朝廷對他們的態度會不會有變化不好說。
“我是不贊同,不過我也不反對。保家衛國嘛,難道看著異族的鐵蹄踏過咱們自己的國土麼?至於將來如何,那得看他們的造化了。”
顧琰明白方子墨的意思,其實他不是沒法子從鎮西軍中離開,獨自逍遙而去。可是心底還是放不下這片國土,所以才會留下給齊王出謀劃策。
方子墨嘆口氣,“我估著你不但不離開,反而在柳城紮根下來,就是打了要從絲綢之路出去看看的想法。今天問到了個準話,我也就安心了。”
“這場戰事還要打多久啊?”
方子墨嗤笑一聲,“難說!”
怎麼是這態度啊?難道這裡頭還有貓膩?顧琰朝方子墨看過去,後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家天下便是如此。”卻不肯再多說了。
顧琰領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