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琿今日得了不少紅包和稀奇玩意兒,一直都眉開眼笑的,聽到祖母問當即點頭道:“好玩兒!”
一家四口陪著太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告辭出來,顧詢因為在老丈人家喝了些酒,而顧琿也有些玩累了,兩父子分別去躺下休息。
茯苓縣主臉上愉悅的笑意在聽到顧琰得到秦氏青睞後慢慢沉了下去。
“好個狡猾的丫頭!她倒挺會挑日子的。”
那兩個通房,如今她與婆母算是和解了,而她們本就是外頭買進來的,都不用顧慮跟府裡什麼人沾親帶故。賣身契在她手裡,人也就被拿捏著。雖然要顧及婆母的面子,但這兩人已經翻不起大浪來。
她本說給她們好好操辦一番,結果她們迫不及待就爬了爺們的床,現在人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年前她草草的就給二人開了臉,誰也不能說她有什麼不是。這兩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對手。顧詢要過去,她就先放他去,他這種見異思遷的人,完全不必擔心他對她們上心。等到他過段時日厭了,沒有把柄就造一個,怎麼收拾她們不行。
倒是這個小的,這麼一下子就把珏兒壓過去了。她之前沒怎麼理會顧琰,倒不是顧珏認為的她要對付依依、惜惜,而是顧琰,才剛回來幾日,平日裡又禮數週全,她這個嫡母也不能露出什麼來。可沒想到,她這裡回一趟孃家,她就能弄出這麼大動靜來。她要是在家,那丫頭根本就沒機會去敲松竹軒的門。
顧家就是愛慕那點子虛名,什麼文武傳家。婆母總是這般端著,把她的兒子看得高出眾人。在她看來,如今做著侯爺的大伯,才具也不過平平。倒是早逝的三伯才學的確是很好,可惜身子骨太差了。而自家這個,除了那張臉要什麼沒什麼,不過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而已。
但祖宗的餘蔭種有用完的一日,所以她給女兒制定的的將來要走的路和外頭回來的野丫頭的想法就撞上了。她也想過借三嫂的名聲做個踏板的念頭,可是對方一直打太極。今日卻給了個外室女這麼大的面子。雖然她想讓女兒拜在秦氏名下的事沒有旁人知曉,但秦氏今天這麼做,茯苓覺得實在是大大掃了自己的面子。
想到這裡,茯苓想起和母親說的話。說實在的,她其實已經隱隱有些後悔嫁給顧詢了。像如今,孫家遇上了麻煩,如果他是個有本事的,那自己何須煩惱受婆母拿捏,直接讓他出面就是了。還有兒女的未來,還需要發愁麼。日後選女婿,她可不能再挑中看不中用的了。
哼,就算她沒打算讓女兒走這條路,如今見野丫頭如此大出風頭也是不能忍的!
“母親,難怪方才祖母待女兒有些冷淡。”顧珏十分著惱,又有些疑惑,她借給顧琰的書裡能有什麼問題把三伯母都打動了?
茯苓縣主也是想到了這個,立時便問起來報訊的人。
“這個,松竹軒一向大門緊閉,咱們在裡頭沒人啊。就看到琰姑娘遞給香雪姑娘一個書簿子。她看了好像頗為吃驚,然後就替琰姑娘回稟了。回來的時候,小菊捧了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同四少爺平日裡用的一樣。”
“那可真是好東西了。”那是百多年的筆墨老店特供給三夫人秦氏的,旁人買都買不到。
茯苓縣主擱下茶碗,“去把琰姑娘叫過來吧。”
“是。”
顧琰其實就侯在半月門外不遠,茯苓縣主和顧詢回來了,她理當來問候一聲的。而且今天的事多半已經入了繼母的耳了。所以茯苓縣主一叫,她很快便來了。
“母親、十三妹妹你們回來了。”顧琰福身行禮。
茯苓點點頭,“嗯,你在家可好?”
“挺好!女兒心頭有了疑問,因母親不在,便去討教了三伯母。三伯母人很親切,還讓女兒平日多去走動。”
茯苓心頭冷哼了一聲,倒是乖覺。還有那秦氏,如果不是她堂叔是左相,即便她在顧府守節,能有這麼超然的地位?倒是完全沒把自己這個妯娌放在眼底的做派,公然給這個野丫頭做臉。
“三嫂那是客氣話,你也當真。她平素深居簡出,並不喜人打擾的。你問了她什麼問題啊?”
顧琰便又說了一遍。
茯苓挑眉,這什麼問題啊?她讓顧珏苦背詩書,三寡婦看不入眼,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卻能打動她?
顧珏道:“你今天踏進去,它是淮河,難道明日它就變成渭水了不成?”
顧琰想想,這還是有可能的,奔流到海,大家都歸了一處。或者說水被蒸發了,然後再降下雨來,說不得原本淮河的水就落到了渭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