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寒蕊卻老是缺心眼……”
“你來找我,又怕我不是真心想幫你,可是除了找我,你又無計可施,”潤蘇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含笑道:“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幫你的。”
北良抬起頭來,望著潤蘇出神,好一陣子,才問:“潤蘇,你真的,不恨我麼?”
“我為什麼要恨你?”潤蘇乜一眼過來,臉上顯出些嘲諷。
……北良一下被噎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這都是命,怨不得人,我在想,從前的我,就是太精明凌人了,才會結下這樣的業債。”潤蘇淡淡地說:“北良,我都放下了,你也忘記吧。”
北良默默地低頭下去。
“你不欠我的,”潤蘇柔聲道:“以後,就別想了,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
北良沒有抬頭。
“你回去吧,”潤蘇站起身,下了逐客令:“五天之內,我讓你稱心如意!”
北良陡然間抬起頭來,愕然地望著潤蘇。
“回去等好訊息吧。”潤蘇悠然一笑,彷彿成竹在胸。
歸真寺。
潤蘇她與寺中長老在禪房裡說禪,煞是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一時興起,就要長老把同道妙英師太叫了來,談得忘記了時間。
寒蕊無法參透佛法的精深,她驚歎著潤蘇有那樣的修為,自己卻插不上話,想著,雖然是陪潤蘇來,可好歹,自己也順便去拜拜佛祖吧。於是,信步,就來到了大雄寶殿。
大殿沉靜依然,時光好象就此停滯。
她站在殿中,面對著靜默的佛租,心緒難平。
佛祖啊,我曾經,那樣虔誠地拜在你的腳下,許下那個誓言,可是,你卻依然這麼狠心,置我於絕望的境地。難道我和平川,真的那麼不合適?可是,我實在不明白,既然有緣相識,有緣結親,為何,偏偏得不到他的愛?難道,憎惡也是與生俱來的麼?
你要我怎麼想得通?我這麼愛他,他卻這麼討厭我。
唉——
寒蕊長嘆一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不可違。讓她遇見平川,讓她愛上平川,讓她嫁給平川,好象一切都順了她的意,可到頭來,只不過,是讓她清醒地認識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沒有平川愛她的這個先決條件,依然,什麼都要成空。
佛祖啊,你讓我失敗這一次,就是要告訴我,無論外部如何施加力量,人的內心,才是真正讓人無能為力去改變的吧。
唉,寒蕊復又長嘆一聲。
“公主為何嘆息不止啊?”明哲方丈徐徐走進來。
寒蕊禮貌地笑笑,沒有回答。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明哲方丈幽聲道:“嘆息有何用?!”
“是沒有用啊……”寒蕊悵然道:“愛你者,你不愛,不愛者,卻愛你,世事總是這麼顛三倒四的麼?”
“顛倒?”明哲方丈笑道:“你若倒過來看,它不就是正的了。”
寒蕊眨眨眼睛,聽明白了,卻又還是頗費思量,她想了想,又問:“大師,你說世事,為何不能盡遂人意呢?”
明哲方丈沉吟道:“只是不遂你的意而已,你怎知,沒有遂別人的意呢?或者你的缺憾,到了別人那裡,就是圓滿。”
哦,是的,平川的心願是離開她,現在她是失意了,可對於平川來說,卻正是遂意。寒蕊想了想,說:“恩,你說的,是有道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明哲方丈沒有等寒蕊回答,就張口說起來:
從前,有一個書生,偶然碰到了一個漂亮的姑娘,兩人一見鍾情,相愛而互許終身。可是後來,姑娘被家裡許配給了另外的人家,不日就要嫁人。書生聽到這個訊息,從此一病不起,家裡著急,到處請郎中,最後,有個和尚前來,說“我可以治好他。”
和尚從懷中掏出一面鏡子,讓書生看。
書生看到一個荒蕪的海邊,一具被害的女人屍體被衝到了岸上,渾身**,很是悽慘。這時走過來一個人,看了看,嘆息一聲,走了。不一會兒,又走過來一個人,停留片刻,想了想,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女人蓋上。後來,又來了一個人,他挖了個坑,把女人埋了。
和尚收起鏡子,問書生,你看懂了麼?
書生搖搖頭。
和尚說,這個女人,就是你心愛的姑娘的前世,你就是那個把衣服脫下蓋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