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刀繼續熟練的颳著下巴。
夏初胸膛微微起伏,沒有說話,手機還在她手中閃著。把手機螢幕舉到梁牧澤眼前,他的臉色瞬時冷下來。眉頭慢慢蹙在一起。
“接。”
夏初點頭,摁下擴音,深呼一口氣,“喂。”
“夏初。”裴俞悠遠的聲音隔著聽筒,清楚的傳進夏初和梁牧澤的耳朵。這個聲音,彷彿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
“嗯。”
“你是躲著我對嗎?”
夏初抬起頭看看梁牧澤,他的眉頭更緊的蹙在一起,輕輕搖頭,拉住她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住。
“當然沒有,”夏初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呵,是嗎。”
裴俞在那頭輕笑,笑聲聽起來完全不相信夏初的措辭,只是不想拆穿罷了,也可能是不屑去拆穿。
“夏初,相信我,我從不想傷害你。”
夏初追問:“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剛說完,就感覺手上一緊,被抓的有些發疼,梁牧澤緊緊盯著她搖頭。夏初扯出一絲安慰他的微笑。
“也許……”裴俞的聲音有些飄渺,有些不確定,“也許你是對的,夏初,離開G市是對的。”
“我不明白,你……”夏初想繼續追問,可是那邊已經結束通話了。裴俞前後不搭的話語讓夏初完全摸不到頭腦,讓梁牧澤一臉的陰沉。
早操的時候,夏初完全跑神兒,期間還差點兒被一顆大石頭給絆倒了。裴俞的話,梁牧澤的表情,已經完完全全的印證了她所想的。裴俞是不是特種大隊養的一條大魚,只等有朝一日引他上鉤?
早操結束,梁牧澤沒有絲毫耽擱,直奔主樓大隊長辦公室。剛到門口,就被人迎面撞了一下。
還是上次那位警察,市局的趙主任。
“喲,梁中隊。”
“趙主任。”看見他,梁牧澤就知道時機差不多了。裴俞早上的電話,算不算臨別遺言?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梁牧澤點頭,“慢走,不送。”
辦公室大門開啟,董志剛出現在門口,看見梁牧澤就說:“進來。”
辦公室裡除了董大隊,還有政委,和另外兩個上校,是生面孔。
“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安全部的。”李政委說:“這是我們大隊的中隊長,梁牧澤。”
“久仰久仰,梁中隊。”
梁牧澤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然後和他們一一握手。心裡有了大致的瞭解,這兩位應該就是養魚餌的人,而魚?
董志剛站在辦公室正中央,聲音沉沉,卻有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激動,“魚已肥,大限將至,可以收線!”
送走了安全部的人,梁牧澤沒有馬上離開,留在大隊長辦公室。剛剛並沒有確定何時出動,只是一切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整個大隊隨時待命。
“夏初……”
“我已經打過電話,”不等梁牧澤說完,董志剛就打斷他說:“明天一大早有飛機到N市,你把夏初送回去馬上回來複命,不能有絲毫耽擱。”
“是!”梁牧澤立正回答。他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大隊,需要董志剛頂著多大的壓力,下多大的決心。
“和夏初好好說說,希望她可以理解你。回去吧。”
“嗯。”
希望她理解他隨時可能離開,甚至是生離死別。感情越深越害怕離別,越怕自己出意外會讓她無所依靠,不是怕死,是怕死後她孤獨無依的留在世上,害怕她為了擔心他而不好好照顧自己。
指標剛到5點,醫療辦公室的們被推開,梁牧澤邁著大步進來。夏初有些驚喜,這是第一次他來找她呢。
“你怎麼來了?”
“下班。”
“現在?”
“走。”梁牧澤把她從凳子上拉起來,伸手扯著她身上的白大褂。
“等下,我去和薛軍醫說一聲,要不然明天有要喋喋不休說我擅離職守。”
夏初推開隔壁藥房的門,一股子濃濃的藥味撲鼻。薛軍醫正在配藥,夏初輕悄悄的從側邊的藥架上抽走一盒藥。
“幹嗎?”
“下班啊。”夏初從容的把藥盒抓在手裡,“我先走了。”
“站住!又偷偷拿藥!!”
“沒有啊,正大光明的拿,不是都被你看到了。”
薛軍醫放下藥材,手指頭戳向夏初在的位置,“這都第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