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的砸了下來,手反握住他的,緊緊地。她不想看見,一輩子都不願意看到。
梁牧澤溫暖的手將她散落在臉頰的碎髮別在耳後,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她的擔心,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不想讓她擔心,但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一定不要讓我看到。”
“放心,絕對不會。”不會讓你看到我的遺書,我會為了你讓自己在任何危險中活下去。不讓你擔心,不讓你哭泣。
梁牧澤環住夏初瘦弱的肩膀,手臂一寸寸收緊。夏初的臉放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打溼了他的迷彩。
梁牧澤小心翼翼將睡著的夏初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著她掛上淚痕的睡顏。是太累了吧,哭兩下就能睡著。他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客廳的座機鈴聲大作。梁牧澤趕緊衝過去撈起電話,回頭看了看夏初,那閨女只是翻了翻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喂。”
“你把人領哪兒了?趕緊給老子送回來。”
董志剛在電話那頭暴怒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梁牧澤完全不吃這一套,淡淡的說:“她睡著了。”
“什麼?”這一聲絕對是盛怒,剛剛的分貝完全沒法和現在相比。“你敢動一手指頭,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現在只想睡覺。”
“把夏初送過來。”
“明天早上。”
“不行。”
“明天早上。”
“老子說不行。”
“先這樣吧,我已經一週沒有休息。”
果不其然,最後一句特別有威力。電話那頭的董志剛立刻沒聲了。估計是知道,梁牧澤執行任務太辛苦。特種軍人找個女朋友不容易,能有時間和女朋友相處更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梁牧澤累了一週了,應該不會有什麼精力幹某些事。夏初今晚應該是安全的。
梁牧澤回到臥室在夏初的左邊躺下。側著身子看她熟睡的臉龐,粉粉的臉頰,嘴角微微挑著,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夢,睡著的時候還笑著。
梁牧澤輕輕把她拉進懷裡,一股子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侵蝕了他每個感官,讓他感到安逸且滿足。夏初動了動,在梁牧澤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從表情就能看出來,她此時睡的特別香甜。
梁牧澤手勁有些重的捏著她的肩膀,強壓下某些一樣的感覺,閉上雙眼,疲憊襲來。整整一週沒有好好休息,每日只有輪著休息,還要時刻警惕著,整個神經高度緊繃不敢有任何放鬆。他是負責人,要比其他人更加關注情況子那個是的變化。他們要完成任務,而他,更要盡力確保每個人的安全。
睡夢中的夏初,覺得自己腦袋被什麼膈著,頭皮有點不舒服,想換換姿勢。手卻碰到一堵牆似得東西。夏初手摸著還有溫度,她不記得床邊還有堵牆啊?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一抹綠、黑相間的顏色,順著牆往上看。一張熟悉而且英俊的臉,眼睛緊閉著。
OMG!!!夏初整個人被雷的外焦裡嫩。她怎麼會和梁牧澤睡在一張床上?夏初猛的坐起來,檢查自己衣服。看到完好的軍裝,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思緒開始回籠,昨晚看演出。結果被他拉出來散步,散啊散的,就散回家。後來……他們說了遺書。遺書,對,因為遺書,她哭了,心裡害怕,擔心,怕他有危險,怕自己會在某日收到封皮上有她名字的白色信封。可是後來呢?莫非就那樣睡著了?太不靠譜了吧,夏初同志。
徹夜未歸,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領什麼處分?醫院會不會流言四起?反正自從認識裴俞,關於她的緋聞就不少,這回,又指不定怎麼傳呢?
夏初翻身下床,卻被一把拽住。梁牧澤一支胳膊肘子撐著床,另一隻手拉著她,“去哪兒?”
“廁所,這回你滿意吧?把罪名徹底坐實了。”夏初瞥著他說。
夏初不理他,穿上鞋子,走出房間。
鏡中的她雖然有些蓬頭垢面,可是面色很紅潤。莫非這就是愛情的滋潤?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似是做了什麼夢,可是一個也沒有記住。眼神往下移,看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軍裝,夏初瞬時瘋了,這要怎麼見人!
垂頭喪氣的走出洗手間,客廳的人已經支好架子,一手拎著電熨斗,頤指氣使的夏初說:“脫了!”
“憑什麼?”夏初下意識的往後躲,眼睛睜的圓圓的。
“你打算這樣皺巴巴的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