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一刻覺得搭檔那麼礙眼,那段時間仁王瞪著柳生的眼神讓紳士也難得不紳士起來,好幾次正在訓練途中就忍不住瞪了回去。
“仁王君,你最近吃錯藥了嗎?”
“囉嗦,再來!”
“啊,柳生君,原來你也是網球部的啊!”
身後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仁王頓時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柳生已經推著眼鏡遲疑地開口。
“額……我認識你嗎?”
“咦?你也叫柳生嗎?”清水詫異地指了指難得一臉呆滯狀的仁王,笑得格外無辜,“抱歉,我說的是這邊的柳生君啦!”
真相,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如此坦然。
起初就是很普通的一個玩笑,像是他國中時期經常捉弄赤也那般並不帶絲毫惡意,這樣的玩笑一直都是偶爾為之,欺詐師並沒有要依靠欺騙為生的打算。就像他的網球一般,即使一直打著欺詐的名號,仁王雅治依然有獨屬於自己的特色網球。
欺詐只是他個人的小小樂趣,只是面對過於正經的人,解釋的話一直沒來得及說出口,於是謊言的雪球越滾越大,他也越來越覺得煩惱。
清水奈美討厭騙子,這是仁王在不久之後透過藤井事件才知道的。
那時女生因為被騙一事十分窩火,已經到了不肯再看他一眼的地步,於是少年難得發起愁來,每每想要惡作劇的時候都會想起第一次遇到清水時,少女純然信任的眼神。
欺詐師再也提不起力氣去騙人,這可真是太糟糕了。
變革的契機來自突然闖入網球部的女生,那個名叫藤井的天然呆女孩,他出去替她送遺漏的手機,意外發現清水對部長頗為重視的女生也有著特別的情感。
再後來就是那個讓人嘆息的過去,仁王至今還記得清水那日忽然滾落的淚水,對少年來說著實是新奇的經歷。仁王並不擅長應對女生,尤其是清水這樣明顯帶著死心眼屬性的女生,然而那個時候自己除了嘆息,更多的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情。
“是憐惜吧。”他想起事後柳生一針見血的說明,“仁王君難得會為一個非夥伴的人那麼費心呢。”
這話倒是沒錯,仁王並不是清水那樣的爛好人。會為了一個稱得上陌生人的女生做一些平時最討厭的麻煩事,即便尚不清楚自己對清水是什麼感情,仁王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欺騙自己的。
他想守護那個人,或許和部長對藤井那樣對待寵物般的情感不同,他只是想阻止那個人一味只會替別人考慮的白痴想法,只是想讓那個熱血的白痴能多替自己考慮一些,只是想守護住最初最純的那張笑臉。
“是我的話倒沒什麼,可別的女生被這樣誤導了會很生氣的吧。”
這樣想來,那傢伙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和別的女生劃分開來,在某種程度上也算的上自我中心了吧。
接連不斷的手機鈴聲終於將睡夢中的仁王吵醒,白髮少年朦朧地睜開眼,摸索著舉起手機,柳生的聲音依舊是溫文爾雅到欠扁。
“好訊息和壞訊息,你要聽哪個。”
“都沒興趣。”回憶被打斷的某人不怎麼樂意地咕噥。
“好訊息是你的名次比入學測試的時候上升了一位。”像是壓根沒聽到他的話,柳生比呂士一派淡然地釋出資訊,“壞訊息就是以一分之差被你擠下去的那位同學……”
這廂的柳生拖長了語調,正準備賣關子,一年B班的大門忽然被人踹開了,柔道出身的女孩不知似乎兼具了跆拳道天賦,教室的門來回關了又合,撞在門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仁王一下子睏意全無,耳旁的手機“啪”的掉在書桌上,柳生的聲音還鍥而不捨地傳來。
“我猜你已經有答案了。”
“仁王雅治!”少女的日文依舊是那般標準,帶著大都市出身女生的矜持與一絲近乎咬牙切齒的羞惱,說出口的話卻讓三年B班全體失聲。
“我要和你一決勝負!”
搞啥飛機?
看到少女再度摔門走人的場景,教室裡人頭湧動,齊刷刷地朝仁王看去。
關於仁王雅治和那個轉校女生的關係學校裡早已沸沸揚揚,據說曾有目擊者看到仁王初入清水家,曖昧不言而喻。欺詐師和直率女的組合意外地吸引八卦的眼球,B班的人甚至曾私下裡下注賭仁王有沒有勇氣欺騙清水,而A班更是直接把賭注壓在清水何時會甩了仁王。
於是看到這樣的場景,女生立刻興致盎然地露出“果然吵架了嗎”的八卦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