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深邃的藍眸裡。
在眾人驚豔過後交口不迭的稱讚聲中,他仍然獨坐,一身黑衣在一眾鮮衣華服裡顯得有些粗陋,但那一刻,他渾身流露出的氣息卻令綺羅心頭倏然一動,就像是有一根弦被輕輕撥動,綺羅忽而衝他展顏一笑。
那一笑,燦若春曉之花,明月對映著她眼底的水漾波光,那樣絕代的風華,竟連這滿園春色都在剎那失了顏色。
彼時,楚連城眸光一震,高大的身體猛然凝滯住。
綺羅自始至終都不曾看一眼秦驚鴻,所以她沒發現當她對楚連城笑得時候,秦驚鴻漂亮的鳳眸深處瞬間劃過一道厲光。
“哼!好?這音調絃律如此怪異!哪裡好?”秦悅風卻在此時冷哼一聲,諷刺道。
“確實怪異,想來我也通曉音律,但是還未曾聽過這樣的曲子。”立即有人附和。
綺羅此時已坐回席上,聞聲,她不惱不怒,只是淡淡一笑,清雅的笑意宛若月光流水一般寧靜悠然。
“我倒是覺得這音律並不怪異,反而詞曲皆能動人心魄!大皇兄,三皇兄,你們覺得呢?”一道清朗陽光的嗓音響起,綺羅看去,卻是代秦驚鴻與她拜堂成親的秦慕冰。
此時他見綺羅看自己,便衝她咧嘴笑了笑,神態間,已無之前的鄙夷調侃,只剩深思。
“多謝端王殿下盛讚!”綺羅輕輕挑了黛眉,眉眼之間,流轉著清雅高貴的韻致。
許是因為綺羅那一舞實在過於震撼人心,直到筵席結束,眾人都不曾從其中緩過神來。
綺羅坐在席間,那一杯酒的酒勁終於發作,她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之後的宴席進行了什麼,有什麼人說話,她一概不知道,她只是勉強維持著端坐的姿勢,一直熬到了筵席散去,方才隨秦驚鴻和何柔兒一起登上了馬車
綺羅一上馬車,便自覺坐到了秦驚鴻的對面,秦驚鴻與何柔兒依然像來時那樣並肩而坐。
一路上,綺羅感覺好像有人一直在看她,不過隨著馬車的行駛,車廂晃動之下,她只覺一股睏意襲來,眼前倏然一黑,剩下的事,綺羅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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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綺羅再次醒來,已是過了午夜。
她一覺睡得香甜,甫一睜開眼,便發現若水玲瓏竟然一直守在她床邊。
見了綺羅醒來,若水立即端來熱水給她擦臉,“小姐,你怎麼又喝酒了?明明知道自己一點酒力也沒有,一杯就醉的人,還喝!”
綺羅赧然,此時卻見玲瓏一臉詭異盯著她看,於是便問道,“玲瓏你看什麼?”
玲瓏神神秘秘蹙了眉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小姐,你記不記得你是怎麼回來的?”
綺羅愣了愣,玲瓏本就是藏不住話的性子,見綺羅茫然,於是一臉嚴肅說道,“小姐,你是被睿王爺抱回來的!”
“咚!”綺羅聞言,猛地從床上栽了下去。
正文 驚豔四座(五)
“提議不敢,只是如此良辰美景,琴好,曲妙,卻無輕歌曼舞相伴,實在遺憾!”秦悅風笑道。
“那豈不容易,本王即刻便召舞姬歌娘前來!”秦楊風道。
“普通歌舞姬如何匹配如此絕妙琴音!”秦悅風笑得陰沉,一雙黑眸淡淡瞥向綺羅,“今日既是皇兄為賀三皇兄大婚之喜,三皇兄理應有所表示才對!”
秦悅風話音一落,眾人視線立即集中到秦驚鴻身上,綺羅也凝起黛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秦驚鴻聞言,薄唇卻是一勾,鳳眸晦暗幽深,“不知四皇弟要為兄如何表示?”
秦悅風放下手中酒杯,俊目含笑,“臣弟早先聽聞三皇嫂極擅撫琴,歌喉動人,今日,不知三皇兄今日可否趁大皇兄做東如此良辰,賞光讓大家一飽眼福?”
他雖是極為謙恭的語氣,但那字裡行間,卻無不透露著一股勢在必行的斬釘截鐵,他故意抬出秦楊風,便是要秦驚鴻無法拒絕,否則,就是駁了信王顏面。
彼時,秦驚鴻微眯了鳳眸,眼中瞬間有厲色閃過。
綺羅原本只想安安靜靜品味佳餚,不想卻是屢次被拉入眾人視線焦點之中,雖然她早知今日前來定然不會一帆風順,但是如今她是愈發不明白了,這個秦悅風,為何偏偏和她槓上了?
什麼叫“他早先聽聞她極擅撫琴,歌喉動人!”真是狗屁!
在那一道聖旨賜婚之前,她根本就從來不曾以女裝出現過!又何來“如此美名”?
她能篤定,秦悅風此舉是故意要讓她出醜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