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土人情與南川有很大的不同,路過的城池,建築都已不似南川精緻的亭臺樓閣,而是粗獷豪邁。就連人,都一個個長得高大魁梧。
若水退出了房間,就候在了隔壁,準備一有什麼動靜再進去。
北方的氣候不比南方,晝夜相差很大,白日裡還熱的要死,到了夜裡,又冷得令人直哆嗦。
何況,他身邊還有她,只要能看著她,他心底裡就暖融融的,像是數九寒冬裡連月陰雨過後突然出現的那一道久違的陽光,瞬間破開了所有的陰霾和黑暗。
綺羅本就坐在最裡面,楚連城一過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高大的身軀立刻擋去了身後所有望向綺羅的目光,所以綺羅害羞這一幕,也只落入了他一人眼中。
然而身體才剛回暖,綺羅心口處的舊傷卻再次發作了,一陣陣揪心的疼痛牽扯著她的五臟肺腑,素手用力,她猛地扣緊了楚連城的胳膊,指甲劃過,留下道道血痕,她口中溢位難耐的呻吟,“好痛。”。
楚連城看著綺羅唇邊的笑顏,藍眸裡的溫柔更濃了,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綺羅一口一口將肉湯喝光,然後將碗接過來,長指忽然勾上綺羅殷紅的粉唇,順手擦去了她唇邊的湯汁。
小小的客房內,擺了五個火爐,可綺羅卻仍然在發著抖,似乎那樣暖的熱氣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楚連城見綺羅捂著胸口,痛到粉唇咬得死緊,他的心竟也跟著痛了起來,他看著綺羅,又看看她緊捂著胸口的玉手,藍眸裡浮起了糾結和掙扎,但他實在是不忍看到綺羅痛苦的模樣,於是一咬牙,也顧不上什麼了,伸出大掌就貼在了綺羅胸口處。
彼時,像是有電流乍然流過,楚連城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巨響,大手都被震得發麻了,連帶著胳膊和高大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體內的火越燒越旺,下身一陣腫脹,他感覺自己幾乎就快要爆炸了。
雖然有了暖玉,但綺羅仍然畏冷,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夜裡。而且一到陰雨起風的天氣,她胸口的傷便開始發作,斷指之處更是一陣陣得痠痛,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齧咬著一般,總是令她冷汗涔涔難以入眠。
內力源源不斷從掌心裡溢位,滲透進綺羅身體裡,綺羅只感覺那針扎似的痛楚在緩緩減輕,五臟六腑的糾結似乎也被撫平,她不由本能地抓緊了楚連城大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綺羅雖然是舒服了,楚連城卻覺得越來越難受,身體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他額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地滾落,英俊的面容更是漲得通紅,就連藍瞳的顏色也慢慢變成了海底一般的深藍色。
楚連城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衝了過去,彼時,綺羅玉顏泛著青冷之色,她捂著胸口,抱緊了身子,嬌軀縮在了床上,正瑟瑟發著抖。
“楚哥哥……好冷。”綺羅迷濛的視線裡,是楚連城憂慮擔心的俊顏,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猛地伸出冰涼的手緊緊抓住了他大手。
。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手還是他的手,可是手心裡,卻是包裹著一團新雪一般的柔嫩。
身邊忽然有壓力襲來,綺羅下意識抬眸去看,卻是楚連城坐到了她身旁,今日的他穿著一身淺藍衣衫,藍眸的顏色亦是純粹的湛藍,如那高遠的天空。
而這邊,綺羅原本冷到徹骨冰寒的嬌軀因為楚連城身體的熨燙,而在漸漸回暖,她玉顏上的青冷之色也在慢慢消退,她整個身子都蜷在了楚連城懷裡,手心裡,是他滾燙的胸膛和強健的心跳聲,可是為何她總感覺手下的肌膚有著起伏不平的凸起?
楚連城望著綺羅慘白的玉顏,劍眉一蹙,他沉聲吩咐,“去取幾個火爐來。”
然而隨著越來越接近上京城,楚連城的眼底也愈發地佈滿了沉重與陰鬱,只是他從不在綺羅面前表現出來。
楚連城藍瞳裡轉過幽光,他想了想,突然解開了衣襟,一把將綺羅攬進了懷裡,他的身體原本就熱,如今在室內五個火爐的燻烤下,更是熱得他滿頭大汗,他就這麼抱著渾身冰冷的綺羅,用自己身體的熱度去給她溫暖。
所以那些一個人獨睡的夜晚,雖然不再睡在冰冷的地上,而是有溫暖的床榻,可他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時不時地都要豎起耳朵聽聽隔壁有沒有什麼聲音,以致於白日裡趕路時,他總被柳眉和顧衝關心是不是夜裡沒睡好。
“楚皇子,怎麼辦?”若水急得直掉眼淚。
她突然覺得,如果小姐能愛上楚連城,也許將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他視她為寶,對她不會有半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