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衣一看見我醒了就趴到我身上哭了。不斷叫我要堅強點,說我會沒事的。我連輕拍她的背都沒力氣,只好看著她哭,心裡的難過一浪蓋一浪。琬衣,我要是真的去了,你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琬衣在我身上哭了多久,因為不久後我就又昏睡過去了。
冷宮離1
好久沒聞到臭味之外的味道了。我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片模糊的黃色,看不出是什麼地方,只聞到陣陣似曾相識的香味。
頭還是暈,連睡著都能感覺到天旋地轉。睜開眼,意識還模糊著,叫了聲“琬衣”。
床邊坐著的人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娘娘你醒啦?!太好了!風華,快去叫御醫。還有通知皇上。”
聽聲音似乎不是琬衣,我閉眼再睜眼,才發現原來是香水。
還沒來得及問琬衣在哪就聽見香水喃喃說,“上天保佑,娘娘你總算醒來了,嚇死奴婢了。”
我這才看清這裡好像是永晴宮,是我回來了麼?怎麼突然就回來了?琬衣呢?
後來就有御醫伯伯來給我請脈,聽到他說了一串什麼,又說了什麼換藥什麼的。
御醫走後,我問香水,琬衣在哪,不見到她我不放心。雖然頭暈,卻沒有睡意。香水說琬衣在休息,我要見琬衣的話她立刻幫我叫來。我問琬衣有沒有事,有沒叫御醫瞧瞧。她說御醫看過了,也開了藥了。香水一邊抹淚一邊叫我不要掛心別人,先養好自己的病。我笑笑,想起床去看看琬衣,無奈身體像沒有骨頭一樣,自己撐不起自己。香水大急,按著我讓我睡好。
“娘娘,您想做什麼,叫奴婢幫您就好了。御醫說您身體很虛弱不能下床。”香水哭著說。
“我想去看看琬衣。”我固執地繼續想起床。又一次感覺到力不從心,這種感覺真的很討厭,想做什麼卻沒有能力,只能乾著急。“香水,你帶我去看琬衣好不好?”我並不想哭,但是話一出來眼淚就跟著出來了。
香水慌了,她不知道能做什麼。然後就聽到皇上的聲音,“怎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所有人跪地叩見皇上。我躺在床上不斷流淚,我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我恨自己要在這副破敗的身軀活下來。
皇帝坐到我旁邊,伸手替我輕輕擦淚,“好了,不哭了。御醫說你身子很虛弱,等琬衣醒了,叫她來見你可好?”
我淚眼模糊地看著他,抽泣著說:“你帶我去見琬衣好麼?”
他撫著我的臉,嘆了口氣,“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朕,看完琬衣後你就得乖乖養病,不可再任性了。”
我點點頭。
皇上連人帶被把我橫抱起來。我的頭埋在他胸前,淡淡的香味。似乎在夢裡聞到過。
琬衣靜靜躺在床上,睡容安詳,但臉色蒼白得讓人心疼。身體其它地方能夠被被子蓋了起來。
“琬衣。”我輕輕喚了聲。見床上的人沒有動靜就急了。
見我掉眼淚,皇上輕聲告訴我說琬衣只是睡著了,叫我不要擔心。
我看向他,急急地問:“太醫有沒有來瞧過?她身上的膿包有沒有治?”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原來自己情況比她嚴重多了,只是一心想著,連我都醒了,琬衣還沒醒,她有沒有怎麼樣。
皇上抱緊了我,“御醫瞧過了,也給她上藥了。她沒事,放心。你也要好好養病,不要讓她擔心,知道嗎?”
抱我回去後,皇上親自給我喂藥,我別開頭,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如果剛剛不是有求於他,我一萬個不願意和他說話和他接觸。
是他讓我進冷宮的,是他讓我遭這樣的罪的,是他讓我病得起不來的,現在才來對我好,裝什麼呢?
“把琬衣叫來。”他頭都沒轉,對香水吩咐道。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袍,“不要”我帶著哭聲叫道。然後伸手從他手中接過碗,卻沒想到自己嬌弱得連碗都端不起。幾乎要把藥灑了。
他扶住我的手,奪過碗遞到我嘴邊。我乖乖地把藥喝了。
只是我的胃已經習慣性地,食物一進去就出來。就像那些經常摳喉減肥的人,時日久了,食物吃下去碰碰胃壁就會自己吐出來。我就是這種狀態。
所以藥剛喝下去不到10秒,我就俯身把藥都吐出來了。
皇上大急,叫道“快傳御醫”。我冷眼看著他們急,輕笑,習慣性用袖子擦嘴。
衣服已經不是在望塵宮時穿的粗棉布,已然變回那種上好的絲綢。我看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