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率先走進了樂器店,然後把我也拖進去。奇怪,明明是我對這裡感興趣,怎麼老大你反客為主了?!
店裡有一女子在撫琴,店員老闆等等都聚精會神地聽著,表情既驚訝又享受。所以沒人發現店裡突然進來了兩個人。
哥哥的眼神閃了下,我知道,他也有點驚訝。意料之中。因為,進來看到撫琴的女子後,我終於想起這熟悉的音樂——《迷戀》,就是當年我還在譽王府時教給惜水的歌。而在樂器店裡撫琴的女子,就是惜水。
當年惜水是京城一青樓的頭牌,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原州。時隔三年,異地重新見到故人,我認得她,她卻不認識我了。
一曲終了,她抬頭,笑著跟老闆說這個琴並沒有老闆說的那麼好。目光飄過我們這邊,眯了下眼。
老闆這才發現店裡還有其他顧客,連忙打發店員來招呼我們:“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招呼客觀?!”然後他自己就親自招呼惜水,“這位姑娘,這把琴怎麼會不好呢,剛才你彈得多好啊,餘音繞樑三日,聽得我們意猶未盡啊!……”那話要多好聽有多好聽。
我沒理會店員天花龍鳳地贊著店裡的琴,自己看自己的。我不會看琴的好壞,但是穿過來後彈的這麼多琴,全都是上好的,所以琴一上手,感覺跟以前的琴差不多的就自然是好的。
哥哥看了惜水一眼,過來找我。我正一把一把琴地試著。其實只是每把琴撥一個音而已啦,不過總感覺每把琴都跟以前彈的不太一樣。(某落:廢話,靜如你以前彈的都是皇家的琴,連御用的都被你玩過,跟外面的能一樣嘛?!)
“忘昔也會撫琴?”
我沒理哥哥,這不是廢話嘛?以前就說覺得我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難道他不知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是肯定會撫琴的嗎?!
繼續試琴,終於把能摸到的琴都試了一遍,發現沒一架有感覺的,我搖了搖頭,離開。
老闆這次親自攔上了我,“小姐怎麼走得這麼快呢?莫非小的這裡沒有琴小姐看得上的?”
我點了點頭。
老闆又諂媚地說:“小姐好眼光,小的這裡的鎮店之寶沒亮出來呢,看小姐是識琴之人,才告訴小姐的!要不,小姐隨我到二樓試試小的那架鎮店之寶?”
店家說得口沫飛揚,說得人蠢蠢欲試的,果然是個做銷售的料。
我看著哥哥,他點了點頭,然後叫店家帶我們上樓。
很奇怪,惜水居然也跟著我們上去。
鎮店之寶看上去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就是用的木頭老一點,琴絃色澤均勻一點。
店家似乎看到了我眼中的輕蔑,笑著說:“小姐是識貨之人,自然不會因為琴的外表斷定琴的好壞吧?”然後讓店員給我放好琴,他自己則親自點上薰香。這架勢,還真像這是什麼寶物。
有你的幸福4
坐到“鎮店之寶”前面,反反覆覆看著自己的雙手,總是覺得受傷後就沒這麼靈活了,可誰知道,這雙笨拙的手,曾經和顏氏四子合奏過呢……
按琴,撥絃。我沒有彈擅長的現代歌,在異地能見到故人,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告訴別人自己有多慘。
我今天彈的是《破曉》。這是一首顏國家喻戶曉的曲子,整首曲子都很簡單,技巧不多,但是音域很廣,一曲下來,幾乎每個key的每個音都出現過。所以這首曲子最適合剛學琴的人彈奏,也很適合用來試琴。
一曲下來,哥哥沒什麼表情,惜水透漏著些許讚賞的神色,老闆則哈腰說“小姐果然是懂琴之人,小的沒說錯吧,這琴是極好的”之類的話。
琴的確是不錯,起碼比起樓下那些不入流的貨色,她是好太多了。不過還是擔不上極好這說法。我沒彈過極好的琴,不過總是覺得這琴還沒顏凜的琴彈著順手。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太久沒彈琴了……
我不知道怎麼告訴老闆我的想法。
我看著哥哥,他會意,問:“這琴喜歡嗎?”
喜不喜歡?我還沒考慮過這問題呢,你要是問這琴好不好還容易答點。我歪頭想了想。琴自然是喜歡的,估計隨便給我一把不是特別爛的琴我都喜歡。但是她並不是特別好,卻是鎮店之寶,肯定很貴。以前不愁吃穿,自然不會為錢擔憂,雖然現在也不愁吃穿,但是現在寄人籬下,自己又沒錢。再說,我看哥哥也不是很有錢,那平民家的小房子,家裡又沒有傭人。
在心裡衡量了一番,最後我搖了搖頭。
哥哥閃過了一絲笑意。哇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