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羽的空缺。至此,右相倒臺,樹倒猢猻散。朝堂之上形成新的兩派勢力——左相派和年青的保皇派。
回到後宮,右相被參半個月後,德妃被降為草民,譴入望塵宮。我偷偷去看過她一次,現在的德妃已經瘋瘋癲癲神經錯亂,要不就一言不發,要不就大喊“江海媛施娉婷我不會放過你們”,要不就仰天大笑……
那次後我沒再去看過她,人都被我害成這樣了,看了又怎樣,不看又怎樣。我只是自己掏錢讓膳食監的改善望塵宮的伙食,提供熱水給她們喝,又讓宮人給德妃送了幾床新被子。她剛小產就被打入冷宮,是我一手害的。但我能為她做的,就剩下這些了。
不知今夕已除夕1
德妃的事塵埃落定後,我出宮的日子也近了。
說實在的,我捨不得顏凜,我貪戀他的懷抱,貪戀他的味道,貪戀他的大手包住我的手時給我的溫暖和安全感。
我捨不得琬衣,這個宮裡我唯一的姐妹,唯一以真心待我的人。
我捨不得新兒,沒了晴逸後,我早把新兒當自己兒子了,看著他從一個剛出生的粉嫩嬰兒,到慢慢會看到我就笑,到會坐會站,到牙牙學語,到現在會蹣跚著走路。每次看到新兒我都在想,要是晴逸在的話,現在也該怎麼怎麼樣了。
但是後宮終究太複雜,在這裡活得太累。每走一步都得算計著,算計著別人,也被別人算計。
別人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從不介意自由與否,對我來說,“若為愛情故,自由亦可拋”。為了愛情,我甘願做折翼的小鳥,只要能一直窩在自己愛的人的臂彎裡。但是我卻接受不了自己愛的人的臂彎裡除了我外,還窩著別的女人,一個也不行。
所以我真的始終受不了顏凜有別的老婆,還這麼多個,這可能是受一夫一妻制的根深蒂固的影響。雖然明知道顏凜是迫不得已才會有這麼多老婆,明知道他並不喜歡她們,明知道他愛的是我。但是,因為愛他,所以瞭解他,所以知道,顏凜是個深情的有責任感的人。他可以不愛她們,他卻一樣會對她們好,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但是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是個愛他的女人,所以每次就算知道他不是因為愛別的女人而對她們好,但是隻要看到他對她們好,我的心就難受。我不說出來,我難受;若說出來,我們兩個人一起難受。
其實從德妃被降時,我就能功成身退了。但是眼看顏凜剛沒了個孩子,沒了個德妃,我不想他立刻沒了個如妃。所以離宮的計劃月推越遲,最後竟待到了右相被除。
皇后對於我出宮比我著急多了。她多次有意無意地提醒著我:我要走,立刻就能走,她已安排好一切。我沒說什麼,只是心裡苦笑。皇后,如果我不走,下一個除去的,該會是我吧。不過,放心吧,我會走的,我不會霸著你的皇上不放。
最後我與皇后商定了,除夕夜離開。那晚是除夕,也是新兒生日。宮裡會大排筵席,歌舞昇平,一直玩樂到深夜,到時一切守衛都最鬆懈,此時不走待何時。
得到我保證會走後,皇后才安心地笑了。我也笑了。我覺得自己和皇后都是玩火的人,只是皇后玩得風生水起,而我最終引火焚身。
宮裡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顏凜和琬衣。一個是怕他寂寞時我不在身邊,怕他想我時找不到我的身影;一個是怕等我走了,所有的賬都會算在她身上而害了她。
我不想自己走了,還讓別人為我受苦。所以我開始教琬衣撫琴。等皇上想降她罪時,聽到我的歌聲,會給我點薄面,留下她。幸好琬衣早就跟施娉婷學過一陣子的琴,所以練一下就上手。我不會譜曲,所以只有要求她死記硬背地把我彈過的現代歌彈唱出來。我跟她說,哪天我不在了,她要替我彈唱給皇上聽。她緊張地問我為什麼不在。我說,這年頭,什麼都說不準,說不定我明天突然暴斃呢。琬衣皺眉,呸呸呸,小姐你說的什麼話,你定當長命百歲。雖然琬衣一口咬定她不會有機會彈給皇上聽,不過在我的硬逼之下,她還是學會了十幾首歌。
另一方面,我經常莫名其妙地抱著顏凜就不放,什麼都不說,只是自顧自地清唱著不同的歌,有他聽過的,有他沒聽過的。他也不說話,就抱著我,靜靜地聽我唱歌。他總是這般縱容我,從不會說我打擾了他批奏摺。他寧願半夜等我睡著後起來批,也不願打斷我唱歌或者訓斥我讓我不要抱著他妨礙他。顏凜,你要記住我的歌聲,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歌聲。若是有一天,你不做皇帝了,或者我能接受你的老婆們了,我會重新回到你身邊,給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