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吃完飯聽說外出公幹的父親回來了,便立刻過來問安。
他走到父母的正房門前時門外站著一溜的丫鬟僕婦低頭噤聲,內里正傳來母親的啜泣以及父親的帶著怒意的呵斥。
陳清就在門外一陣猶豫,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聽見父母爭執,雖然聽嘈母親的啜泣心裡很擔憂但為人子女,他還是覺得此時不便進去。
“我才幾天不在家,你就給小四定了親事,我這個當父親的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陳父的聲音隔著窗戶傳出來。
是因為自己的事?陳清一怔,停下了要轉開的腳步。
陳母的室內佈置的豪華而不張揚鋪設器具無一不透出溫馨舒適,但此時室內的氣氛卻並不是很融洽。
陳大夫人倚在引枕上,一面用帕子拭淚,陳父也就如今的武順公面色沉沉,負手在桌邊站著。
“清兒好容易有個中意的,又是他姑姑親自相看過的……”陳母拭淚,將事情的原委講了“……更是當初有救命之恩……”
武順公聽完了,沉著臉沒說話。
“救命之恩相報的話法子多得是,搞什麼以身相許的把戲。”他過了一刻,帶著幾分不悅煩躁說道,“這親事不許再提。”
陳母哪裡肯立刻更大聲哭起來。
“難道你非要阿許一輩子孤老不成?”她撫胸哭道,“你怎麼如此狠心?”
陳父被哭的皺眉又無奈。
“他孤老一輩子對我有什麼好的!”他嘟囔道所以說女人的就是愛胡攪蠻纏。
“這女人家世一般,配不上咱們阿許……”他耐著性子坐下來給夫人解釋。
話沒說完就被陳夫人打斷。
“別講這個,咱們還在乎媳婦家家世麼?就是如今真要有個好家世的難道咱們就敢娶麼?朝裡對咱們虎視眈眈又不是一天了……”陳大夫人哽咽道。
武順公咳了一聲。
“……這劉家雖然門戶低,但多少有著忠義之名,是再合適不過……再說,只要阿許看得上,只要不是那青樓娼妓賊匪流民,都使得!”陳夫人拭淚說道,及時收轉了話題。
“那女人已經說了親事……”陳父只得再勸。
“也不過是議親,怎麼,別人能議,咱們就不能去了?說到哪裡也沒這個道理。”陳母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了。
“她說的那門親,何止是議親那麼簡單,方才阿許房裡的那個丫頭已經過來和我說了,三年前在山西,那女人就已經和那男人關係匪淺了,咱們阿許怎麼能娶這樣不清不楚的女人?”陳父又說道。
陳夫人倒是第一次聽說,擦了眼淚不哭了。
“你瞎說什麼?誰說的?”她問道。
國公爺哪裡記得兒子房裡丫頭的名字,一時也說不上來。
“就是當初從老四家來的那個丫頭。”他想了想才答道,“那時候她跟著在山西,跟那女人打過交道,親眼見的,那男人是個草莽出身,可不是善類……”
陳大夫人冷笑一聲。
“這話你也信?”她說道,眼角帶著幾分不屑。
“這有什麼不能信的。”國公爺皺眉。
“這丫頭我當時看她乖巧,又做的好針線,阿許呢也看入眼,便做主讓她去了阿許的房裡,沒想到年紀大了,咱們阿許又是好脾氣,到讓她的心思也大了……”陳夫人冷哼一聲,緩緩說道。
國公爺被她說得雲裡霧裡的。
“你說什麼呢?那丫頭不是在說謊,她當時的確在山西……”他皺眉說道。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陳夫人乾脆的打斷他,“總之,你別聽那些話就是了,這個媳婦我給阿許娶定了!”
合著自己說了這麼久,等於白說,國公爺有些生氣的站起來。
“我也就告訴你,反正這個媳婦是絕對不能娶!”他沉聲說道。
陳夫人就立刻又開始大哭。
“我實話告訴你,有人和我打招呼了……”國公爺被哭的受不了,只得低聲說道。
陳大夫人哭聲一停,抬頭看自己丈夫,見他的神情絕非開玩笑。
“打招呼?”她有些失笑,“誰呀?”
“晉王。”國公爺看著她,壓低聲音吐出兩個字。
陳大夫人頓時驚愕的看著他。
“他……他也看上她了?”她有些結巴的問道。
國公爺被她說的忍不住笑了,啐了口。
“是為那個人說的,說是人家先求的親,還等著喝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