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入了院子卻是別有洞天,庭院整潔,幾顆翠竹迎風飄揚,微風中送著青翠的香味。修得整整齊齊的一個小花圃,開著各種各樣的小花兒,很多都叫不出名字來,羞答答地跳躍著自己的小身姿。
不難想到主人平日裡的精心照料。
為冷冷清清的庭院新增了少許清新的顏色,花圃旁有個葡萄架子,架子下有個鞦韆,隨風輕悠悠地晃盪著……
如此詩情畫意的畫面似乎不該出現在如此冷清的庭院中,可是它出現了,配著幾顆翠竹,別有一番情韻。
冷清而不冷寂……靜謐而不死寂……
房間裡擺設很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三張木椅,別無長物,這樣一個房間出現京城權貴之家,冷清得令人心寒。
木床邊,一名清秀的丫環亦在床邊,擔憂地站著,略顯著急,偶爾回身渡步,俏麗的眉擰得緊緊的。
“嗯……”一聲低低的喃呢響起,丫環眼中露出喜色,隨之衝至床前,眼中的擔憂暗自鬆了鬆,吞了吞口水,她的手緊張地攪成一塊,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少女。
床上少女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慢慢地睜開了,漆黑的眼眸如黑寶石流光溢彩,靈動清潤,蒼白的唇動了動,眼眸淨是困惑,眉梢染上了狐疑。還不待她講話,丫環的眼淚就嘩啦啦地刷下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被三小姐推到河裡了,要是夫人泉下有知,該多難過啊!……謝天謝地,小姐終於醒了……謝天謝地……”丫鬟一邊哭著一邊雙手合十,不斷地感謝上蒼,帶淚的眸子虔誠感謝。
女子看著她,淡淡地掃了一圈屋裡的環境,眸光內斂,最後停在丫環嬌小的身影上,這才出口,“請問,你是?”
正在哭著的丫環哭聲沒了,眼淚沒了,直愣愣地看著她,像是被雷劈到一般,又像是相機裡定格的畫面,床上的少女有股想笑的衝動,唇角微微抽搐著。
“小姐,我是玲瓏啊!你這是這麼了?”好不容易反映過來,一聲驚叫,趕緊撲了過來,上下其手地檢查著,“小姐,你是怎麼啦?嗚嗚……”
用力地眨眨眼眸,少女的眼光丫環身上繞了幾圈,白皙的手微微地撫上丫環在床上的長衣袖子,徒然睜大了眼眸,終於意識到問題了……
倏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偏頭,擰眉,慢慢吞吞地吐著幾個字,“小姐?”
女子一陣驚慌,不可置信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愣住了。
“我……”竟然穿越了?這雙手不是自己的,白皙嬌嫩,十指芊芊如蔥,並不是她的手,她的手因為勞動經常打字和寫字,指尖都有點細細的繭子。
她穿越了?
“我的玉墜?”女子伸手,撫上心口,空空如也,一股恐慌淹沒了她,讓她徒然睜大了眸子,心裡一陣虛浮,女子猶如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寶貝,霎那間面色死白。
她是穿越到別人的身上了,那她的玉墜怎會隨著她而來,應該是留在真正的她的身體上了。她患得患失起來,心竟然如灌了鐵水一般,沉重極了。猶記得她失去意識前的那一瞬間奇觀,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讓她穿越了。
“小姐,你在說什麼?”丫環緊張地抓抓她的袖子,緊張得吞了吞口水,似乎沒有見過表情如此豐富的小姐,心驚膽戰地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眸子。
電光火石間,女子頭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頹然倒回床上,抱著她的頭,腦袋裡,如走幻燈片一樣,一個陌生的女子的喜怒哀樂,自有記憶以來,大小事件都蜂擁到她的腦海裡。大腦被過多的資訊強迫性地接受,開始劇烈的疼痛,疼得她在簡單的床上打滾,指甲在木板床上劃下一道有一道痕跡,指甲斷裂,被迫斷裂,有的滲出血來。
疼……
“小姐,你是怎麼啦?我可憐的小姐……怎麼啦?大夫,小姐……”她急得語無倫次,緊緊地抓著女子扭動的身軀,安撫著,卻減緩不了她的疼痛。
幼年相陪相伴至今的深厚感覺讓這個小丫頭為感到痛心,忍不住心中的悲苦,澀意陣陣捲上鼻尖,酸淚而下。
好半響,她的腦海中才停下了這種劇烈的疼痛,讓她緊緊抓著的床板的手慢慢地鬆開。
微紅的眸子中有了迷離和澄澈,她強迫性地記起了一個女子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她平靜了下來,平躺在床上,緊緊地盯著紗帳的上空,是否尋思著會出現一個空洞,可惜,看了許久還是一片灰白。
內斂,沉靜,紛紛迴歸她的腦子中,轉了片刻,側頭,“玲瓏,有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