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已經不記得她趴了多久,只覺得她的手已經冰冷如鐵,肌膚上起了一陣戰慄的雞皮疙瘩,盛夏夜晚的溫度竟然還是如此的清涼,白天夜黑的溫度反差極大,也或許是水閣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四季清涼。
又爬了一會兒,就這樣眯眼休息,頭幾天一直不眠不休,之後身體就一直疲憊不堪,明明是不想睡,也睡不著的,心中記掛著軒轅澈的安危,她如何能睡著?
可是,瞌睡蟲卻時常找她,肢體容易痠軟,不知不覺中倒是睡個天昏地暗的,明明今天也睡了一整天,可這會兒還是昏昏然的,想要入睡。
打著瞌睡,已經在和周公會面了,如雲如玉遙遠的聲音像是從南極傳來一樣,很不清晰,她不想要起身,可最終還是被肩膀上的搖晃給弄醒了,惺忪的眸子對上的卻是一雙漆黑冷狠的眸,理智一下子回籠,惺忪急褪,換上了冷冽,猛然站起身來。興許是趴得久了,腳下痠軟,站起來急了,一下子扯到了小腿上的某根筋,竟然狠狠地抽筋起來。
茉歌一下子又坐了回去,蹲下身子,尖銳的疼痛像是一個鋒利的刀子一片一片地凌遲著她的小腿,痛得茉歌秀眉擰緊,咬著下唇,吧疼痛的呻吟阻擋在喉嚨之間,破碎地哽噎,也絕不出口。
這一突變,顯然驚嚇到如雲如玉了,趕緊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問道:“小姐,是不是腳抽筋了?”
茉歌痛得理智都快要遊走了,哪還清楚她講了什麼,只是難受地點頭。
以前早上醒來的時候,偶爾也會抽筋,卻不像是這一次那麼疼痛難受,整條腿像是被割了傷口然後泡在辣油裡一般。
冷汗沾溼了衣衫,潺潺而下,潔白優美如天鵝的頸子上滲出了晶瑩的汗珠,幾絲髮絲沾溼了,緊貼在她的臉頰上,嬌弱得楚楚可人。
忽而,神情一陣恍惚,一陣暖流在她抽筋處緩緩流動,舒服得喉間鬆了口氣的嘆息,終於過去了……抽筋本來就是來的急去的也快。
睜開緊閉著的瞳眸,茉歌這才發覺不對勁,一身明黃高貴的邪皇竟然蹲在她身邊,一手握著她的小腿,一手在她抽筋處輸入真氣,減緩她的疼痛。
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隱隱有點心疼,卻藏得太深,墨色的眸很快又是一片狠厲之氣,幾縷髮絲從羽冠中落下,給冷硬的五官添了一絲飄逸之色。
藏進雲層的月色又調皮地透了出來,清涼地斜射水閣,淡淡地給他們籠上一層清華的涼意,薄涼得寂寞悲愴。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一旁的如雲如玉似乎是驚呆了,看著他們尊貴如神的邪皇屈尊降貴地給茉歌減緩不適,眼神有片刻少見的柔和,她們都看得呆了。
茉歌也被這突來的發現給呆了,一個邪皇在她面前蹲下為她減緩不適,這的確不適她認識的邪皇會做的事情,可他偏偏如此做的,如此的突兀卻自然。
像是讓她舒適是他天生的使命。
一時間,水閣的涼臺甚為安靜,誰的呼吸都是那樣清淺的,捨不得打破這片難得的寧靜。
幽沉的湖水下,一排魚兒自由自在地在月光下怡然自得地遊著,忽而,一條小魚耐不住寂寞,露出水面,凌空翻了一個跟頭,又重入湖中,那聲響顯然驚回了茉歌所有的神志,腳下一秒從他的手中縮回。
重新站了起來,退了一步,緊緊地倚著欄杆的長椅,目光清冷。
邪皇眉心皺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清涼地月光籠罩著他,射出一絲溫柔的錯覺。
茉歌心中毫無波動,冷靜地回瞪,問道:“邪皇,我丈夫呢?”
邪皇的臉色沉了,厲眼掃了一旁的如雲如玉,兩人便識相俯身,推出了涼閣,只留下兩人,冷冷地對峙。
茉歌沒有畏懼地對著他的眼,想到軒轅澈有可能受到的折磨,眼神更是冷峻,他的傷口剛好,經不起大的折磨。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茉歌所剩的耐心不多了。
邪皇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這是第二次囚禁茉歌后,他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不同於之前的急切,他像是篤定的獵手,等著他的獵物,茉歌顯然處於劣勢。
他坐了下來,任夜風吹起金冠中的髮絲,瀟灑飛揚,雙眸灼灼地定在茉歌的臉上,漫不經心地道:“原來朕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天下第一情報王都走到眼前了都沒認出來,你覺得朕會輕易地放了你們麼?”他千料萬想,也從未想過,她竟然會是鳳十一的女人。
邪皇臉上的笑太過於高深莫測,讓茉歌心裡打鼓起來,他究竟知道了多少,若只知道鳳十一是幽閣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