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哽咽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的身份就不會被發現,伯母也不會死,血影他們也不會……我……”
傾情的聲音到了後面幾乎無法成聲,斷斷續續,唯一一次在隱離面前顯出弱態。
隱離聞言臉色變了變,見她狠心地咬著下唇,趕緊用手隔開,放她放鬆,溫和卻堅定地說道:“傾情,不關你的事,這件事只是意外,要怪也只能怪我戒心不足,不要自責。”
“不要自責,怎麼能不自責?都是我……”傾情的聲音破碎不堪,哽咽著她深沉地懊悔。
晚風輕吹,無言哽咽,吹散了傾情滿腔的悲傷。
急促的腳步聲迅速地逼近叢林,踩在草地的聲音如死神的刀,逼近他們的心臟,隱離臉色一沉,拉著傾情,飛快地往前跑。
人太多,血影他們大多數攔不住……
恐怕……
他不敢再往下想去,只能拉著傾情不斷地向叢林深處跑去。
黑暗中,傾情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跟著隱離的步伐,邁進橫川地界的叢林。
腐朽死亡的味道,瀰漫整個叢林。
寧靜的空間突然之間闖入了這麼多的外來之客,驚起了夜睡的鳥獸,撲哧,沙沙,吱吱……各種各樣的騷動在叢林中沸騰。
淒厲的鳥鳴,低沉的拍打,一切都是那樣的詭異和陰森。
“傾情,怕嗎?”黑暗中,傳來隱離溫和如風的問聲,如水浸過浮動的心,平靜了騷動。
傾情嗯了一聲,又道:“怕,可不能怕,要是我怕,會給爹爹和娘丟臉的!”
在前頭開路的隱離被荊棘刺得手臂鮮血淋漓,卻沒有發出一聲悶哼,暗黑的空間,他看不見路,只能左走右闖,企圖甩開身後的追兵。
隱離低下身子來,道:“傾情,上來,我揹你!”
傾情一驚,道:“這麼暗,路都看不清楚,你揹著我,更不能走,隱離哥哥,放心,我沒事的!”
隱離深呼一口氣,不由得他反應,就反手,精準背起傾情,快速地向右邊那個方向而去。
月色被阻在外,只能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方可看見一絲亮光,整個叢林靜得似乎沒人闖入過。
而另一邊,蕭祈帶著追兵,如野獸般的眼光緊緊地鎖著這片叢林,渾身肌肉緊繃,有著排山倒海的爆發力。他的身後,是烈火熊熊燃燒,不遠處的村莊,全被殲滅,雞犬不留。
戰馬嘶鳴,刀光霍霍,卻在這片叢林前面停了下來。
一將領勒馬,勸道:“皇上,這片叢林神秘莫測,蕭逸文文韜武略精絕,又詭計多端,貿然闖入,唯恐有詐,皇上,不如等到天亮,微臣等再派兵搜捕!”
“等天亮,人都過了橫川地界,還搜捕個屁!”蕭祈怒道,陰沉地盯著那片叢林,恨意燃燒,陰冷地下令,“傳令下去,大隊人馬分成四隊,進入叢林,分四個方向追捕他們,朕就不信他帶著一個小孩,能插翅飛了!”
那將領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說道:“遵旨!”
“報!皇上,從黑衣人身上發現了這個!”一黑衣死士從後面騎馬上來,將染血的一面令牌交給蕭祈,臉色有異。
蕭祈接過,不由得臉色一變,這是很普通的一面玄鐵令牌,墨色,冰冷,而令他大驚失色的是令牌的正面刻著一朵牡丹,背面刻著一個骷髏頭。這是各國國主都認得的令牌,幽閣的信物。
蕭祈滿腔的怒意瞬間煙消雲散,吸了一口冷氣,胸膛起伏不定,壓抑著讓人震驚的恐懼。
幽閣的令牌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人呢?”蕭祈急問。
黑衣人問道:“兩人被亂箭射死,有一人受了重傷,逃跑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近身的將領也認出此物來,臉色極為難看,看著蕭祈,問:“皇上,既然有此物,說明是幽閣的人,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幽閣是軒轅的皇家組織,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
蕭祈回想起剛剛傾情桀驁不馴的臉色,小小的臉,有著驚人的氣勢,冷笑地挑釁說他得罪不起她,心中竟然是一陣冰涼。
猛然,他回過神來,大聲喝道:“總將士聽命,分成四組,搜捕他們,務必,那個小姑娘,不許傷害她,抓活的!”
“遵旨!”
蕭祈的唇染上了冷笑,陰鷙地盯著這片叢林。
叢林中,依舊墨黑一片,一團黑影迅速地,不斷地移動,快速,敏捷。
潔白的衣袍在黯黑中已經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