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更是一場殘酷的戰爭,他要戰勝的是人的意志。
如三條蟠龍在一起交織,糾纏,決鬥,勝負難料……
忽而軒轅澈的氣場弱了一瞬,想必是經不住連連幾天毀滅般的意志侵蝕,有片刻的鬆懈。而就在那一瞬間,經驗豐富又無比精明的巫女抓準了時機,慘白的唇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長嘯,伴著她渾濁的氣場,吞噬他們,長嘯淒厲而尖銳,刺得他們身體渾身打顫,茉歌靠著頑強的意志,狠狠地頂住了……
這一聲長嘯讓她心力交瘁,茉歌感覺自己已經漂浮在死亡的邊緣了。若是再來一次,她一定會被全線擊垮,一定不再頑強抵抗,也沒有心力再加抵抗……
所以,這個賭注……
輸了……
巫女的精力是無窮無盡的,茉歌咬牙,閉眼,做好準備迎接下一輪的對抗,臉色平靜地躺在冰床上,她的臉色慘白無比,頭髮早已凌亂不堪,身上血跡斑斑,看起來狼狽極了,如一個破碎的娃娃,任是誰看了也會覺得不忍和心疼。
嬌弱得身子裡究竟藏了多少意志和篤定,讓人堅持到了情咒的尾聲……
直到巫女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她才猛然睜開眼睛,紫眸中淨是不可思議的質疑,這是第一次,她看見靜修巫女的眸中出現類似於人類的情緒。
“你什麼都沒有忘記?”她的聲音沙啞低沉,語氣不可置信。
茉歌一聽,方知情咒結束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不禁笑了起來,她的聲音也沙啞無比,說道:“你們輸了!”
“那倒未必!”邪皇笑得極為愉快地上前,示意侍衛給茉歌解開手銬,一股不祥的預感讓茉歌背脊發涼,慢慢地,慢慢地轉身,看見了一旁躺著的軒轅澈,他也是一身狼狽,冰床鮮紅一片,他的手腕本來就有舊傷,剛剛一掙扎更是傷上加傷,傷口裂得深可見骨,黑衣溼透,頭髮凌亂,不見一絲清易和絕塵,最讓茉歌震驚的是他的眼睛……
竟然是一片茫然……
茉歌如遭雷擊,慢慢地起身,靠近他身邊,顫抖的雙手捧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是誰?”
“你是誰?”他的眼光依然是茫然,妖魅的瞳眸一片空白,潔淨的空洞。
茉歌眼珠轉都沒有轉動一下,愣愣地看著他茫然的眸子,她從未想過這種可能,那就是她承受住了情咒,而他忘記了她。
茉歌是想笑的,可唇角怎麼也扯不出一抹笑容,只是僵硬地拉扯著,比哭更難看。
她發誓,這輩子,她從未如此絕望過,就單單為了軒轅澈的一句,你是誰?
太多太複雜的情緒堵在茉歌心口,一口氣提不上來,喉嚨一陣腥甜,生生地溢位一口鮮血,噴灑了軒轅澈一臉……
山外青山樓外樓 035 浮生如夢
茉歌幸虧自己在御醫來之前就清醒了過來,一身是血的她猛然發怒,掃落了茉莉閣中所有的古董、花瓶、茶具……哐啷哐啷碎了一地……
她把如雲如玉趕出房門,把自己緊緊地關在房間裡,不準任何人進入,裡頭一片狼藉,茉歌也顧不得她身上的血跡和狼狽,卷著身子坐在床尾,目光灼灼,凝神聽著外頭的動靜。
房間外,剛剛奉命而來的老御醫為難地站在水閣外面,身子略微顫抖,不敢直視正在發怒中的邪皇,他的臉色陰沉得結了一層薄冰,沉著臉,聽著裡頭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哐啷的破碎聲,料到茉歌興許是因為受了打擊找東西發洩。可她身上有傷,剛剛才吐血,定要御醫好好地診斷一下。
如雲如玉等亦是戰戰兢兢地站在房門外,心中驚懼異常。
“開門,你身上還有傷,讓御醫把脈,不要任性!”邪皇耐著性子勸著她。
茉歌毫不領情,一個瓷器花瓶呼一聲砸在門後,驚得如雲如玉差點跳起來,暗自納悶,她受了那麼大的傷,怎麼還有力氣發洩?
“滾!我不想看見你,你就是要這樣的結果嗎?現在滿意了吧?”茉歌沙啞卻冰冷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夾著讓人不可錯認的憤怒。
“是你自己說要賭的,也是鳳十一抵不住情咒的,你朝我發什麼脾氣?”邪皇的聲音顯得特別愉快。
回應他的又是一聲悶裂聲,濃黑的眉頭緊了緊,如玉機靈地上前,說道:“皇上,夫人似乎並無大礙,現在在氣頭上,定是不想見任何人,奴婢認為還是等夫人消氣再讓御醫治病吧,奴婢等會小心伺候的。”
如雲也上前附和著說是,邪皇想了片刻,吩咐如雲把御醫安排到茉莉閣的偏廳去候著,然後吩咐如玉說道:“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