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果做什麼?”
布衣老人落子,輕茗一口,語氣變得悠遠迷離起來,像是陷入了一種很懊惱和不知所措的情緒中,苦笑道:“實不相瞞,幾年前曾經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因素,錯殺了自己最愛的師妹,懊悔至今,她的遺體我一直儲存在這山谷之中,這也是為何每年春分之時我都會出現這裡的原因,若是有聖女果,便可識師妹清醒,算是了卻心中一段遺憾!”
茉歌心中微微一動,傳言,布衣老人和天機算是同門師兄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師妹,難道是……
“是天機算?”
布衣老人怔了一下,道:“傳言中,軒妃娘娘睿智淵博,老夫看來,與其說睿智淵博,不如說娘娘你冰雪聰明,玲瓏透徹!”
“前輩過獎了!”
布衣老人突然一笑,說道:“娘娘左一聲前輩,後一聲前輩,那麼娘娘你猜,你眼裡的前輩幾歲?”
茉歌心中又是一動,初見她就覺得奇怪了,眼前人白髮白鬚白袍,是老人之貌,可姿態卻炯炯有神,臉上肌膚光滑潤潔,雙眸清朗通徹,又不像是老人之齡,可布衣老人成名已經幾十年了,推算也有八十多了,他這副外貌外人一看也是八十多的樣子,難道是假的?
“四十多?”茉歌挑眉,問道,天下棋局聞名二十多年,他就算再年輕也有四十多了吧?
“錯!”落子,他哈哈大笑,笑聲爽朗,“我今年才三十有一!”
“怎麼可能?”茉歌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反駁,然後突覺得不妥,臉頰一紅,說道:“你別誤會,我不是你老,只是天下棋局聞名也有二十多年了,你總不能是孩童的時候就……”
“娘娘有所不知,其實天下間聞名的是家師而非在下,天下棋局,是家師所擺,由在下當擂主,因為某些不能說的原因,家師遺言讓在下代替他成為布衣老人,說來實在是慚愧!”
“可你的……”茉歌指了指他面前飄飛的鬍鬚,還有一頭白髮。
這又是怎麼回事?
布衣老人笑道:“弱冠之齡不懂事,仗著自己驚才絕豔時常賣弄,洩露天機,導致如今的惡果,實屬自做孽!”
茉歌一愣,這倒是驚天秘聞,聞名天下的布衣老人只不過是布衣老人的嫡傳弟子,估計這裡頭又是另外一段精彩的故事了。
“你不怕我把這個秘密洩露麼?”
“看人,單看一眼可以看一生,娘娘不是這樣的人!”
茉歌垂眸一笑,仔細落下一子,說道:“可是,既然天機算已經死了,她的命數已盡,你要聖女果讓她復活,豈不是逆天而行,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布衣老人笑道:“逆天又如何?娘娘你為了魅帝,不是也在逆天而行麼?你就不怕老天懲罰。”
茉歌一震,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一股無奈,執著的熱情給感動了,是啊,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麼一個你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的人,她嘗過這樣的滋味,將心比心,又何嘗想要另外一對有情人受此折磨。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毫不猶豫地遞了過去,想不到,當初的以她的血養出的聖女果,最終是用在別人身上,不過她不悔!
布衣老人接過,手微微顫抖,看得出,他的心情亦是期盼和渴望的,鄭重地向茉歌說道:“謝謝!”
茉歌搖頭,說道:“不謝,各取所需罷了!”
到了此刻,她方才明白,為何布衣老人會讓她輕易地進入山谷,原來是如此!
“娘娘不怕我拿了聖女果,不說出你想要聽的答案麼?”
“剛剛你有句話說的很好,我送回給你,看人,看一眼,就如看一生,你也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相視一笑,淡淡的好感滋生,得知他年齡沒大她多少,茉歌多多少少不如之前那般謹慎和不安。
誰都知道,隔代會有代溝,同輩就容易多了。
又落下了子,布衣老人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說道:“玉鳳的彩蝶聖女,情生情滅,天下皆動,眾人都怕她情動,可不知道此乃因果關係,天下沒有亂哪來的興,要興自然是亂的。這麼多年來,稍微懂事就要隔絕人群,被送往聖地,每一代的聖女都才貌雙全,蕙質蘭心,都活生生比冰凍在聖地中。其實,只要玉鳳不是玉鳳,玉鳳聖女自然就不是玉鳳聖女,這個詛咒自然解開!”
茉歌如雷驚魂,臉色刷白,玉鳳不是玉鳳,那就是說,只要在她二十五歲之前滅了玉鳳,那麼這個詛咒自然就解開了。
可那是多少條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