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也順著也飛掃向韓青衣。
“明寒,瘋夠了沒有!”韓青衣擰著一雙好看的眉,轉身拉下那些釘在窗框上,擋著陽光的黑布,瞬時間,房間裡明亮了起來,充滿了溫暖而陽光的味道。
“青衣,不要管我,回去吧!”衛明寒隨手抓起身邊的一瓶酒,奮力地開了瓶塞,又仰首灌了起來。
韓青衣看不過去,走近他,一把奪過他的酒瓶,高舉過頂,狠狠地摔倒地上,濺了衛明寒一身的酒漬,可他紋絲不動,事不關己。
冷笑的勾起唇角,韓青衣怒瞪著他:“衛明寒,他真是丟我們軍人的臉,你想醉死在這裡,想要全軍將士知道他們尊敬的將軍為了兒女情長醉死在家中嗎?”
“呵呵……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可惜,我還不算是一個英雄,絮兒走了,活著都沒有什麼意思了……”衛明寒苦笑道,眯著血紅的眼睛,久未閤眼的他,臉容憔悴得可怕,毫無表情的臉上逼出一絲深沉的絕望。他本來原本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原本就沒有什麼高深的理想,本來就是想要向柳靖證明,他是一個配得起他女兒的男人,狠狠地把他曾經給他的羞辱還給他。而芷絮,更是他一心一意想要呵護一生的女人,如今這動力一夕之間沒了,他頓時失去了方向。
“明寒,我們一起去邊疆吧!”韓青衣蹲了下來,冷靜地睨著他,他的臉上嚴肅而認真,“京城已經平靜了,我們帶上的軍隊不可能長留在京城。本來皇上已經命我帶著兵馬三天後啟程去邊境,我們一塊去吧,既然這裡留給你那麼多痛苦的回憶,不如走得遠遠的,當初你不是這樣挺過來的嗎?”
“走得遠遠的……”他喃喃自語,神情似乎恍恍惚惚的,根本就不知道韓青衣在講些什麼。
走得遠遠的,似乎不錯……把這座繁華的京城給忘記了……
浣衣局,位於王宮的西北角,靜得只能聽見洗衣的刷刷聲,這裡,二十多個宮女,卻洗著上至皇帝,下至太監的衣服。大多的宮女都是不到五更就開始起床,到了二更天才能睡覺,比起其他宮苑的宮女要累上很多。
所以,這裡,一般都是犯事的宮女才會被上頭貶了下來的。
“茉歌,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幫你洗!”紅薔洗完了她旁邊的衣服,看看茉歌身邊還有兩大盆,再看看她泡在水裡透紅的手,難受地勸道。
茉歌搖搖頭,面無表情地繼續在洗衣板上刷洗著衣服,對她的話似乎沒有聽到似的。
紅薔默默地垂淚,咬牙,走到一旁,端起一盆衣服,就要幫她洗,茉歌看都沒有看,冷冷地說道:“放下!你洗好了就休息一會兒,別管我!”
“可是,你的手……”紅薔心疼地看著她通紅的手,她是茉歌被芷雪接到雪瑤宮的時候就被芷月貶至這裡,不但受到排擠,從早到晚都雙手幾乎都泡在水裡,她的手整整潰爛了一個多月,之後才慢慢地好了起來。更何況是茉歌這樣嬌生慣養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帶她來浣衣局的公公說,她叫茉歌,可紅薔知道,她就是她的以前服侍的九小姐,浣衣局裡所有的女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沒有人敢提,茉歌也沒有承認過,還讓紅薔直接稱她為茉歌。柳家所有人都死了,她還活著,這一定是皇上私下鬆口的。這樣,再加上之前她和皇上王爺之間的紛紛擾擾,宮女們就算是沒有出浣衣局,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在宮中待久的她們自然懂得何謂禍從口出。
可,不說,並不代表著她們會無動於衷,欺負新人都任何一個工作環境中不成文規定,就像是一個剛邁入社會的菜鳥,勢必就會處處碰壁,處處看人臉色。所以,茉歌一天的工作量是最大的,再加上她是新手,動作又慢,人家洗一小時,她通常要花上幾個小時。哪些是妃子的衣服,更要按照等級一一分類,不得出現一絲紕漏,這樣的工作細小,卻很費心,有時候光光把她們的衣服分類就搞得茉歌頭昏眼花,甚至曾出現過遺漏而遭到責罰。
但是,茉歌從未假手於人,藉著繁重的工作發洩自己心裡的怨恨……
“沒事!你去休息一會兒吧,紅薔,別讓我在這裡更受到排擠。”茉歌冷冷地說道,她已經注意到那邊有幾個宮女冷笑的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來。
女人多的地方就會有戰爭,即使是後宮中小小的浣衣局也不例外。
紅薔自知她的固執,只好站到一旁去,難受的看著她拼命搓著衣服的表情,和一個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還以為自己是個小姐不成,哼!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成為浣衣女,瞧她那副模樣,就是讓人看不順眼,還心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