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有時戲言,她的才華,足以當一代賢臣。
而茉歌卻笑嘻嘻地回道,這些都是古人總結下來的,她只是隨手拿來用用而已。
晚上,依舊是相伴入眠,緊緊地抱著入睡,貪戀彼此的溫度,在彼此深刻的眼中安寢,又在溫暖的眼波中醒來。心靈相通的男女,沒有魚水之歡,依舊是一臉幸福。
這樣的日子過得幸福而踏實,幾乎讓茉歌忘卻了一切,眼前只有那片靜藍色的矢車菊。
幾乎畢竟是幾乎……
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幸福,她擁有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幸福,依然存在著零點零一的不安。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茉歌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日子,倒數著幸福破滅的日子。
他是一個帝王,對她的愛能保持多久?永遠麼?誰知道永遠有多遠,或許是明天,所以她依舊準備著讓自己迎接那一天的到來。
不肯交付自己所有的真心。
如果說軒轅澈給了她八分的愛情,二分留給自己。
那她就是給了他二分感情,八分留給自己。
因為他的身份,始終讓她不安,因為擱在她心裡的怨恨,始終讓她耿耿於懷,無論白天怎樣說服自己要可以幸福,到了夜裡,總會有夢魘糾纏。
所以說,人是一種過於貪心的動物。
在炎熱的時候渴望嚴冬,在寒冷的時候又期盼溫暖。
她可以盡情地享受著眼前的幸福,即使日後背棄,依舊有支撐活下去的勇氣,她從來不是如此悲觀的人,可自從承認愛上他,就變得患得患失,也許愛情真的可以迷惑一個人的心智。
九月的秋風瑟瑟,院子裡的矢車菊依舊迎風笑盈盈綻放。在軒轅澈上朝的時候,茉歌總會小心翼翼地呵護這一片花海,親自澆水,親自拔草,從來不假與人手。
軒轅澈曾經問過她,為什麼會這麼喜歡藍菊,因為在軒轅,這花名字叫藍菊,是很普通的一種花。矢車菊是後來衍生出來的叫法。
茉歌笑道,否認了他的叫法,硬是要把藍菊,改名成矢車菊,她說,矢車菊的花語是遇見幸福。
軒轅澈聽了,沉默不語,只是邪魅的瞳眸中有著一股奇異的光彩在綻放。
某天天氣晴朗,茉歌正在院子裡澆水,春兒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片刻,茉歌的唇邊,緩緩地露出了冷邪的笑意。
她洗了手,笑吟吟地去麗雪殿,在御花園,正巧碰上梅妃、林昭儀在賞花,便邀請她們一塊去探望麗妃。
茉歌笑吟吟的笑容如沐春風,而她們卻感到背脊爬滿了冷意,涼颼颼地吹著陰風,跟著她一塊往麗雪殿而去。
麗妃此刻正惶恐不安地睡在床榻上,豔麗的容顏蒼白如霜,恐懼地顫抖著,不許宮娥們靠近。
麗雪殿的宮女除了她近身的兩名宮女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其他的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所措,權當她是孕婦,情緒不穩。
這時候正巧碰上了宮女們稟報軒妃、梅妃、林昭儀來訪,頓時如五雷轟頂,更是冷汗淋淋。
她聲稱臥病在床,讓身邊的小萍去擋她們回去,不料茉歌冷笑著責怪她們一聲,入了內殿,嚇得麗妃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擁緊了棉被。平常她見了茉歌不是尖刻就是冷諷,可沒見過她害怕成這樣。梅妃和林昭儀皆不解地看著她蒼白的容顏。
“麗妃,身體不適麼?瞧你,臉色好差啊!”茉歌站到床邊,似乎諷刺地看著她擁緊棉被的摸樣,可她的臉上,卻帶著擔憂。
“你們回去,本宮累了,要休息了!”麗妃強迫自己冷靜地說道。
茉歌笑道:“麗妃娘娘,這是心虛了麼?”
“你什麼意思?”本來就心虛的麗妃被茉歌一言嚇得魂飛魄散,反射性地反駁,聲音尖銳!
“麗妃,有事好好說,動了龍胎就不好了,春兒,去太醫院,找御醫們來給麗妃娘娘看看,她似乎身體不適!”茉歌冷淡地說道,惡意地掃過麗妃一眼,眼底冷如冰霜。
“不許去!”麗妃大喝,可春兒不加理會,她是茉歌的人,自然只聽茉歌的吩咐,麗妃大駭,慌忙揭開棉被,起身阻攔……
“啊……”梅妃和林昭儀驚訝地喊了一聲,看向她的床上,只見粉紅的床單上染上了一抹鮮豔的紅花,那個位置,似乎是……
房間裡的氣流瞬間凝結了起來,冷得嚇人,所有疑惑的眼神紛紛掃向麗妃,此刻的麗妃臉色更加蒼白如紙,嬌小的身子在風中顫抖著,如秋葉飄零。掩蓋已經來不及了,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