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女性所有的母愛。
鳳凰殿中,軒轅澈依舊坐在老位置上批閱奏摺,他的臉色略微還有點透明的蒼白,邪魅的瞳眸下,染上少許青黛的痕跡。看出晚上睡眠不是很好,即使如此,他的眼神已經不如前幾個月那般冰冷,死寂,透出生不如死的絕望。
如今的他,幾乎恢復了之前的冷靜。
傾情坐在對面,卷著身子,聚精會神地看書,臉上帶著一點淺笑,看得很入迷。
軒轅澈偶爾抬眸,掃過對面的她,眸光總會停留片刻,表情深沉難測,若傾城一察覺他的眸光,眼都不眨,就恢復了一臉的溺愛。
他是個溺愛女兒的父親,這是宮裡誰都知道的事情。
當初擔心這個女兒將來的路會走得很忐忑,沒想到真成事實。
茉歌辭世的痛,女兒被換的恨,一點一點地拉扯著他,從絕望逼出堅毅。
他最愛的兩個人,一個生離,一個死別,都不在身邊。
他不能什麼都不做,葬送了自己一生努力經營的國家。
現在,似乎也只有這個,能勉強支撐著他挺下去,可軒轅澈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這種日以繼夜的折磨,像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腐蝕。外表還毫無所動,內心已經腐爛在陽光觸不到的地方。
“傾情,看膩了嗎?休息一會兒!”淡淡,帶著寵溺的笑意,軒轅澈出聲。
其實並不是毫無用處,只要不想到其他,只要她不說話,不抬眸,軒轅澈就這樣看著她的臉,可以自欺傾情就在身邊,這樣想著,倒是能輕鬆片刻。
“不膩!”玉瑾搖頭,笑道:“我喜歡看書,看什麼都不會覺得累。”
“爹記得你不是很喜歡看這些書的,這兩年跟著在外頭,倒是變得像個公主樣了。”軒轅澈若有其事地感嘆,大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玉瑾露出一臉迷茫,有點不解,又有點困惑,“真的嗎?我都不記得了,那以前我喜歡看什麼書?”
軒轅澈笑道:“你喜歡的書比較雜,受你孃的影響,對琴棋書畫之類的一直都沒什麼興趣,倒是兵法戰略這一類的書籍比較偏愛。忘了就忘了,現在喜歡看什麼就看什麼吧,這樣也好,免得以後人家說我軒轅的公主像個野孩子。”
玉瑾一笑,點點頭,垂眸又繼續看書,像詩經這一類的書,以前的傾情是絕不會碰的,除了被茉歌折磨的時候。
軒轅澈唇角含著一抹冷冷的笑。
邪皇讓他女兒冒充傾情,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她們長得一模一樣,玉瑾雖然沒有傾情那股靈動活潑勁,卻有不輸於她的聰穎冷靜。
這幾天,他有意試探了幾遍,想要看看她的反應能力,沒想到,她每次都是不慌不忙,從容以對,並未露出一絲馬腳來。
邪皇一定以為茉歌死後,他會心如死水,再無感覺,可他沒有料到,不是每個皇族的父女關係都是一個模式。
因為茉歌的關係,他們一家三口之間,有一股默契和親暱所在,傾情自小和他有親密無間,他再怎麼心如死水,也不會糊塗到連他女兒也認不出來。
再怎麼相像的人,神韻也略有區別。
玉瑾似乎接觸過傾情,雖然大部分的時間裡,她都安靜溫雅,帶著淡淡的笑,可偶爾不經意間,會流露出傾情倔強的,狡黠的表情,幾乎可以假亂真。這也是為何都沒有人懷疑過她的原因。
這樣的孩子,心思掩藏得很深,也夠謹慎,適合在皇家生存。
如果是他女兒,他絕對不會捨得把她一個人送到虎口中,只為了賭那不確定的可能性。
而他,正在尋思著,要如何應付邪皇這有趣的一招。
若是玉瑾出了點問題,那遠在玉鳳的傾情也有威脅。
邪皇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彼此手上都捏著一個籌碼,就是他發現了這個孩子是假冒的,也不能輕舉妄動。
“爹……”
玉瑾叫了幾聲,才喚醒了沉思的軒轅澈,“想你娘了,以前,爹批閱奏摺的時候,她總是在一邊看卷宗,真懷念,可惜,只能回憶了。”
玉瑾笑笑,小小的手,握著軒轅澈在案桌上的手,看著他,堅定地說道:“爹這麼愛娘,想必娘不會捨得離開,一定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一直陪著我們。”
“傾情真的這樣以為?”軒轅澈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孩子。
玉瑾點頭,軒轅澈一笑,“也許吧!”
“爹,依依姑姑說,下午過去落香宮一趟,我現在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