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孃用被丟在地上,綁過安三少的那根麻繩,將被安三少打得暈死過去的四個山匪,背靠背綁到了一株枝幹有兩個碗口大小的梅樹上。
隨即,她拔下安三少腰間的小爆竹,用火摺子將之點燃。
爆竹爆炸發出刺耳又尖銳的聲響,在這個寧靜的山夜裡,驚起了不少鳥獸。那爆竹燃燒後,還衝天而起一條白色光帶,像煙花,卻不如煙花繁美多彩。但在黑夜中足夠醒目。
梅副官當時離梅林最近,他看到光帶,以為安三少出了什麼意外,立即帶了二十人跑去梅林。
夜間山路難走。梅副官他們抵達梅林時,已是一個半時辰之後的事兒了。
他們一行人火燒眉毛地跑到梅林,氣還沒喘勻,就看到衣衫破爛骯髒,笑容扭曲。聲音嘶啞,被繩子綁地像個粽子似的在地上滾來滾去的總督大人,在含淚帶笑地向夫人告饒。
而他們端莊嫻雅的總督夫人,正面無表情地用一把鬆軟半乾的野草,撓他們大人腳板心的癢。
眾人的表情是崩潰的:“”
他們的第一個反應是:發生什麼事兒了第二個反應:是不是走錯地方認錯人了第三個反應:哇嘈看到夫人虐夫現場版,目睹了安大人的各種醜狀,會不會被大人滅口
梅副官與安三少相熟,不是第一次看到岑二孃修理安三少,也不是第一次見他的糗狀和求饒時的沒骨沒皮。可卻是第一次見他被修理得這麼慘
身上的傷口不說,就是那抽搐的臉和身子。和笑得快發不出聲音的破嗓子,都表明他們大人已經被凌虐了一段時間
梅副官看到安三少帶傷被迫聲嘶力竭地笑,心裡有些不忍。他最先從僵硬中走出來,跑到岑二孃面前,抱拳行禮後,對岑二孃道:“夫人,大人他快不行了。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
岑二孃眼皮子都沒掀一下,繼續冷冰冰地瞪著安三少,淡淡對梅副官道:“梅副官。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再說。我自有分寸。方才有幾個土匪來襲擊我們不必驚慌,他們已被我們料理了。”
“這裡有四個,你順著我正前方那顆歪脖子梅樹走。大約幾百丈遠處,還有三個。領頭的是一個獨眼龍。我沒心情盤問他們,你去問問,他們怎麼找過來的又為何明知官兵在搜山捕匪,還一直盤桓在此處不走”
“是,夫人”梅副官是少數幾個知道岑二孃真本事的安家心腹。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岑二孃吩咐他做事。所以應得很乾脆。
他恭敬地朝岑二孃鞠了一個躬,用高山仰止的目光,表達了一下自己對岑二孃的崇敬。夫人她收拾完一票土匪,又把大人收拾成這樣,真不是普通的女中豪傑呀他都沒想過這其中也有安三少的功勞。
他回頭命六個身形高壯的小兵,去不遠處,將已經被疼暈過去的獨眼龍三人扛了回來,與另外四個土匪丟在一處。然後又命人去將岑二孃和安三少的馬兒找回,同時放了一個發出黃光的爆竹,表示人已找到,示意還在搜山找人的兵士們打道回營。
岑二孃冷眼看著梅副官的一切動作,等他將那群土匪弄醒,開始盤問人了,才暫時將把悲慘刻到骨子裡的安三少遺忘,留著日後慢慢懲處。
接下來,梅副官憑藉殘酷的刑罰,又有岑二孃的金針輔助,很快便問出了那個地下藏寶的事兒。
岑二孃和安三少都不是缺銀子的主兒,對那個獨眼龍埋下的藏寶興趣不是很大,直接讓梅副官帶人處理。只吩咐他把挖出的寶物,送到季先生那兒登記造冊,充作軍資。
問完藏寶的事兒,梅副官覺得獨眼龍幾人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他想當場處決他們。就憑獨眼龍幾個這些年犯下的殺戮,就夠他們死好幾回。
岑二孃一點兒都不可憐他們。只是她不想看著活人被處死的血腥場面,便先騎馬馱著哭腫了眼的安三少,與幾個小兵先回營休息,留梅副官等人斷後。
梅副官本來對那對任性的夫妻極不滿,可當他第二日一早,就帶人去藏寶地挖出獨眼龍的私庫,看到那一箱箱閃閃發光的金銀財寶,和千百年前的精品字畫、瓷器等物品,和季先生初步估計了它們的價值後,什麼不滿怨言都沒了。
簡直恨不得鼓動那對財氣滿滿的夫妻,每晚都出去兜風,能再找到一兩個獨眼龍這樣有私庫的土匪,他做夢都能笑醒。
獨眼龍作為一山老大,有著二十幾年的打劫經歷,搶過無數商隊富豪和世家,被他藏起來的這個私庫,裡面全是他這些年打劫回來的精品,至少價值百十萬兩白銀。
梅副官去安三少的帳篷裡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