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想出聲提醒他們小聲些,別吵著別人了。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山洞裡的病人都坐了起來,有的在抱怨,大多數人都裹著被子興意滿滿地看好戲。
就連幾十步遠外屏風那頭的岑家人,都紛紛披著衣衫出來一看究竟了。
拜良好的視力所賜。岑二孃透過山洞裡石壁上火把的微弱火光。看到了她大兄、三弟臉上幸災樂禍、惡意滿滿的嘲笑,還有她父母、楊鵬囧囧有神的臉。
以及玉墨、常硯、寧老七和芍藥滿是……崇拜的臉!這四個痴貨的臉上都寫著:咱們二少就是酷炫帥拽,魅力無邊!迷倒老少一票人,簡直不要太輕鬆!
岑二孃恨不能醉倒!以擺脫這困窘的場面。
李興州完全不理會岑二孃黑紅交錯的臉,也不關心旁人看戲說閒話,他跳著腳聲援他兄長李興國,面對鄭酒鬼高聲補充道:“我家荷花那是瓜子臉,明眸鋯齒。瓊梁高鼻,標準的富貴美人臉。可不是什麼刻薄相!荷花是咱老李家嫡支嫡孫,出身耕讀世家,父親和兄長都是秀才,身份高貴,哪裡配不上岑神醫了?他們兩個男才女貌,不知多般配……”
“哈哈!”
“呵呵!”
“嘿嘿!”
“嘻嘻!”
岑二孃在一眨眼的時間內,靈敏的耳朵至少捕捉到了十幾道意味不明的笑聲。其中,她那兩個“好兄弟”的笑聲最大。她默默咬牙:岑大郎、岑三郎,你們給我等著!
心力交瘁的岑二孃,扶著額頭大吼了一聲:“別說了!都給我閉嘴睡覺!否則銀針伺候!”
還想再說什麼的眾人,一聽銀針伺候,全部寧聲息鼓,按下滿腹心思,或遺憾或憤怒地躺下,接著與周公會面了。
岑二孃卻睡意全無,她裹好厚厚的外衫,走出山洞,到外面找了處靜謐的空地,坐在地上仰頭看起了星星。今夜星子如雨,天空美得不像話。她很快看入了迷。
都沒有發現岑大郎悄悄尾隨她出來,飛身藏在了一顆大樹上,默默地守護她。
岑二孃雖不懂星象,但看著滿天繁星,也知道明日又是大晴天。
她有些開心地想:天晴才好,這樣山路好走一些,方便前來搜救的官兵行走。
在這大山裡悶了數月,她也想出去看看。也不知山下的災情如何了?尤其是疫症,有沒有蔓延開?
“二郎師弟!”
岑二孃忽地聽到安三少驚喜萬分的聲音。她轉頭看了看後面,沒有看到人,有些怔忪地搖頭笑道:“怎麼出現這種幻聽!”
太過驚喜被一塊小石頭絆倒,趴在地上的安三少,幾乎是立刻就堅強地爬了起來,衝到驚呆了的岑二孃面前,伸手將她牢牢抱在懷裡,帶著哭腔道:“我終於找到你了!感謝老天爺!你還活著,真好。”
“好你個頭!”岑二孃一把推開幸福地含淚微笑的安三少,“都說叫你不要碰我!”
“安三!你這個混蛋!究竟對我的二……少做了什麼?!”岑二孃瞪大一雙美目,傻乎乎地看著立柏不知從何處跳出來,把安三少按在地上揍:“我打死你這個小人!”
“立柏!快住手!”岑二孃來不及驚喜,就無比頭疼地道:“別打他。”
“二少,他對你無禮,我替你教訓他,這不是天經地義麼!你怎麼可以為他說話?!”立柏很是受傷地控訴岑二孃。
“師弟!”安三少的聲音帶笑:“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咱們才是一家人!”
“你們兩個傻冒!”岑大郎忍無可忍地從一顆濃密的大樹上跳下來,對著幼稚的安三少和立柏,一人賞了一腳:“嘴巴給我放乾淨些!二郎是我岑家人,不是你們誰的人。都什麼歲數的人了,還幼稚地打架吃醋!簡直難看死了。”
“幼稚?!”立柏瞠目。
“吃、吃醋?!”安三少結舌。
“無聊。”岑二孃淡定地甩下一句。
也不理會被岑大郎打擊到的立柏和安三少,拉著岑大郎的手臂走了。她藉著廣袖,遮擋住自己死死擰在岑大郎手臂上的手,笑顏如花地低聲問他:“好笑麼?再笑呀!方才在山洞裡我就想收拾你了。這會兒你還敢偷笑!岑大郎,你的膽子,很大麼。”
“嗚嗚!”岑大郎如今已比岑二孃高出大半個頭,此刻他耷拉著腦袋湊在岑二孃耳邊道:“二郎!好痛!你鬆手可好?阿兄知錯了。我不該笑你的。啊!我求求你放手罷!”
“哼!”回答岑大郎的,是岑二孃手上更大的力道。
“……”岑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