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人。”印昊拉住對方,“下午有沒有見到別人救起一個落水的女人?或者有沒有什麼人從這附近經過?”
男人搖頭,“這山裡猛獸多,一般很少人進來。我也是家裡有病人才不得不來此採點藥。有人掉河裡了嗎?”
印昊點頭,說有人從上游的崖上掉了下來。
“那個地方啊,恐怕你在下游找不到人。那是個拐彎處,水流特別急,你看下游水流就緩了,因為那底下有個地下水道,一部分水從下面流走。據說地下有山洞,有淺灘,大概被衝到那裡去了。”男人滔滔不絕道,“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我知道這些還是因為我有個堂弟從那裡掉下去過一回,直接被衝到地下山洞,他說地下山洞可大了,黑乎乎的特別嚇人,他在裡面呆了五六天才找到路出來……”
印昊又問了幾句,連忙謝過,朝上游米良落水處跑去。
站在懸崖上方,激盪的水流之聲如鬼哭狼嚎,路伍拉住印昊,“老大,你真要下去?”
印昊堅定地點頭,“她在下面,肯定找不到路上來,豈不是要被活活餓死?你去那個人說的山那頭的河流出處等我,還有石頭受了傷,派人看著他。”
路伍緊了頭皮,也許米良真的死了,印昊此舉無異於冒險。但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唯有給印昊用油布裹好乾糧等物,替他裹好行囊。
印昊縱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跳了下去。
米良的確是被衝到地底下的淺灘上,被激浪拍暈,過了好久才醒過來。周圍黑漆漆一片,水聲在耳邊激盪,她原本以為是天黑了,等她緩過來才發現周圍不是曠野。
米良沒力氣,喊了兩聲,便拖著痠軟的身體在黑暗中摸索,爬到一塊大石上休息。
周圍石塊遍地,黑暗中有東西震動著翅膀,米良立即想到蝙蝠,由於被咬過,心頭更怕,她亂走了幾步,被石塊絆倒在地,膝蓋撞到地上石塊傳來疼痛,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血。
米良頭痛得厲害,身上還是溼衣服,又冷又餓,有感冒發燒的跡象,黑暗中人的恐懼不斷放大,險些以為自己要死在此地,卻聽到空曠的環境中有聲音在迴盪,“米良……”
豎耳聆聽,果真是在叫她,有人來搭救他,米良大喜,“我在這兒。”
印昊循聲而至,抓住了人直接一手扯入懷中,雙手如鐵鉗一樣將人箍得死緊,“你沒事……沒事太好了。”
米良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在他懷抱中感受著溫暖。
印昊抱她似乎還不夠,在她面頰吻過,含著柔嫩的唇吻了好一會才放開。
他扶她坐下,開啟身上的油紙包,遞給米良一小塊乾糧,“吃點東西,我們再找路想辦法出去。”
米良見他跳下來救自己,嘴裡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往他身邊靠的更近,“你沒事了?”
“我本不知道你被救了,在江東回來的路上遇見了我們的人,就被搭救出來。”印昊三言兩語解釋。
山洞無白天黑夜之分,印昊雖然帶著一個火摺子,但苦於周圍潮溼,且無柴火可點燃,只能在黑暗中摸黑。
兩人手拉得緊緊,掌心淡淡的溫度傳過來,是黑暗中的慰藉。
水流在大山洞中分成好幾條支流,平靜得沒發出一點聲響,地面依舊石塊遍地,下腳都困難,唯有兩個人偶爾說上幾句話,來驅趕周圍的冷寂沉悶和心頭的恐懼。
印昊道:“你知道我們出去今後的首要任務是什麼?”
米良:“擺脫青龍堡。”
“那是我的任務,我是說我們兩個人的任務?”
米良:“回延良,把延良建設得又大又繁華。”
印昊抖一下她的胳膊,“當然是生孩子了!”
米良意外,“我們不是還沒成親嗎?”
“丁原都把臉弄成那個樣子,我當然要生孩子了。”印昊有些不服氣,“到時候讓他知道,他治了臉也是白治!”
……
走了不知多久,地面變得平坦而更乾燥,周圍開始有了淡淡的光線,如螢火蟲的光亮一樣微弱,那是洞頂上的某些特殊的石頭髮出來的。
印昊之前問過那個山上偶遇的採藥人,此時尋路更方便,有些不知從哪裡走時,會仔細聽周圍的動靜。實在乏了,兩人便停下來,在光潔的大石上休息一會,中途米良竟然枕著他的膝蓋睡著了。
一夜一天後,兩人終於發現前面有亮光,而前方卻沒了出路,印昊道:“深吸一口氣,我們準備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