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網之魚,在鋼鐵不侵的漁網中,掙扎無用。
引蛇出洞,放網撈魚。
這兩招,圻大先生用的出神入化。
此時,霧氣大散。
眾人放眼望去,哪裡有什麼上萬人馬!
只看到東南北三面的前方船上站滿了人,細細數來也只有幾百人,除了鳳傲天留下的鐵騎,後一列,全是些打鼓的,吹號角的,嗓門大的漁民,利用這山間回聲,虛張聲勢來一陣亂吼的。
再看後方那些船,看似壯大,實則全是立滿了稻草人來充當人數而已。
“我告訴先生孃親床頭有火藥,先生只吩咐拿了五個圓形,並吩咐這幾個分量大的火藥儘量關鍵時刻省著用。又命武器坊在四個船頭做了虛張聲勢的炮筒子,說時間緊急,做不出能發出火藥的火器,要人去買了不少碗口粗的炮仗,令精兵裡幾個可靠人手,隱藏埋伏在半山腰裡,有號角聲響時,便一起點燃引炸,趁著這回聲與霧氣,氣勢便能唬人。先生說,這是很簡單的計謀,山賊們上不上當,看造化。”小包子盡職解說。
天涼汗了,簡單?圻先生這都叫做簡單,那什麼能稱作複雜?
她當初只是要小包子告訴樊聰山寨地形,然後要他帶暗部人手侵入,以一百鐵騎精兵在山寨外做聲勢接應,她與暗部人活捉簡少堂後,出山寨,作威脅。
卻不想,這計經過圻先生一潤色,那簡直是蓬蓽生輝,聲勢壯大了百倍有餘。
他圻先生的計謀,比她的高階有技術多了。
人家孔明先生,用的是空城計,他這是虛張聲勢的空船計!
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什麼瞞天過海,什麼聲東擊西,什麼扮豬吃老虎全給用上了,再加小包子剛才起鬨的一喊,根本是趁著大霧而興起的一個連環騙局……還簡單計謀?
悲哀的看了眼那些掙扎在漁網的山賊們,心下道,可憐你們黑風寨人,怎能斗的過這天底下第一騙子圻先生呢?
天涼轉頭,看到這時厲天暖自發的脫下鎖鏈,摘下眼罩,轉頭朝圻暄問,“先生,已經可以了麼?”
被抓的山賊們震驚了,簡少堂下巴脫落了。
這、這這、這什麼狀況?
天涼咂舌,又多一個,反間計。
圻先生你真行!
圻暄靠在船頭,沒有多言,抬手收了困住簡少堂的氣法,平緩道:“簡少堂,你可看清了自己對陣的人是誰?”
簡少堂不解仰頭,望向站在山頭上的天涼,又看了看厲天暖,忽然覺得這相似的容顏有了解釋,他神色一震,對著厲天涼道:“你莫不是……”
“大當家!是大當家的船回來了!”
漁網中傳來一聲吼,順著那聲音向遠處看去,只望見遠處船帆立著身形偉岸,身著黑色勁裝,戴著斗篷遮面的高大男子。
“嘯哥!”
簡少堂猛的起身,望向那前方湖前行而來的十幾艘船,臉面慌張全祛,多了幾分驚喜,“是嘯哥——!”
天涼看著那遠行而來的船隻,望著那立在船頭的人,怔了一下。
厲天暖也幾個大步走向前,扶著那船欄,雙唇抖動……
圻暄面色淡然。
直等到那船隻靠近,他朝船頭那人頷首,“厲公子。”
眾人譁然!
寨里人都知道他們大當家單名一個嘯字,出寨總是戴著斗篷,不喜露出顏面,除了山寨裡的人知曉大當家的姓氏,卻是不知身份的,因為大當家不常願人提起姓氏,便都跟著簡少堂稱他當家活嘯哥。而關於大當家與厲家的關係……總是有人懷疑,也沒人去攀談多問……這做山賊的,誰沒個過去。
可這人,為何一眼,就識出來了?
船上到達之人,摘下斗篷,露出了全副臉面,劍眉星眸,鼻挺唇薄,臉面上有著常年征戰在外的古銅深色,額頭上,有著猶如恥辱的四方燙印,罪人的印記。
他朝圻暄恭了腰,敬重道:“多謝先生修書一封,厲某因事耽擱,回的晚了,先生莫怪。”
圻暄道:“倒不算晚,此戰無傷亦無亡。”
厲天嘯鬆了口氣的點點頭,再抬首時,就聽到一聲帶顫抖的喊聲,“大哥!真的是大哥!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天暖盈淚,望著眼前的失而復得親人,語無倫次。
天涼則由怔愣中回神,站在山頭,望著那記憶中一直寵著親著待她的厲天嘯,不由胸口也是泛起了酸楚。
誰能想到,丟失了幾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