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祖宗的情面,過去的事情即便不恨,也萬沒有反過來巴結的道理,尤其是在張家表示過數次想接手山陽張氏產業的意圖後,雙方的合作一度陷入停滯,關鍵時候還是老祖宗前去疏通,才得到諒解,後來張陵、小婉結婚,他們在婚禮上才發現山陽張氏的能量已經遠遠超出河東張氏,這才熄了那股心思。
前一段時間,山陽張氏出產的玻璃在長安上下引起轟動,本來想利用老祖宗的關係搞到銷售權,卻不料小婉搞出一個皇家專賣,竟然將錢送給了皇上。
“吃裡扒外的賤女人”張若離咬牙切齒地嘟囔了一聲。
今天他來鹿鳴春酒樓是來談一筆買賣,工部需要一批貨物,但對貨物的質量要求的很高,而且交貨期也很急,本來以遠宏商業協會的情況做這筆生意有些勉強,但這筆生意的賺頭太誘人了,而且遠宏商業協會已經搞定了相關的人員,現在只剩下一名主管這件事情的工部主簿,今天特地請那位林主簿來鹿鳴春酒樓吃飯,就是想打通最後一關。
林祿國是武德八年進入工部擔任主簿的,為人沉穩,而且他一向很低調,對於手中的業務向來是按規矩辦理,張若離感覺到林祿國是那種油鹽不進的主兒,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在考慮給林祿國送什麼禮物……這送禮是一門學問,張若離打聽過林主簿喜歡書法,於是花了一筆重金買了一幅王羲之的字。做為世家子弟,對書法當然不會是陌生,這也是他千挑萬選才得到的。
吃飯的地點是林祿國指定的,就設在了鹿鳴春酒樓,張若離早早的就來到了鹿鳴春……總不能讓客人等吧?鹿鳴春酒樓現在也是長安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樓之一,每天都是客滿為患,好在他們已經提前預訂了一間豪華包房,菜式也是選得酒樓的最新菜式。
在此之前,張若離已經對這位林主簿做了詳細的瞭解,他在工部辦事的時候已經得到了提點,只要林主簿這一關渡過去,這筆生意就辦成了九成。
客人還沒有來,張若離憂心忡忡地坐著,目光不經意地落在牆上裝裱精美的一幅字,字型用的是現在比較流行的仿宋體,上面寫的詩卻是他所未見的:“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張若離輕聲朗讀,這幅字據說是張陵寫的,而詩的作者卻是無名氏(小婉不好意思說是自己寫的,這首詩豪氣沖天,連她自己都覺得無法說服自己,如果拿出去說,那會讓人笑話的)。
夥計進屋上茶,讓他意外的是,這種茶與他以前所喝過的茶大不一杯,味道更是香醇,看著裡面舒捲開的茶葉,張若離有些奇怪,便問道:“夥計,你這茶葉是什麼茶?”
夥計微微一笑:“這是我們新制的茶,如果您不習慣,我可以為你另外沏一壺。”
知道夥計不肯說,張若離哼了一聲,掃興地道:“不必了。”
“好茶”等夥計離開後,張若離品了半盞,暗自稱讚,這與他往日所喝的茶大不一樣,感覺上應該是製法不同,但他又說不出不同在什麼地方。
“這難道也是山陽張氏自制的?”張若離暗自琢磨,這種茶葉明顯的比外面的茶葉更好喝,如果能夠……他有些走神了,以至於當門口出現人影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呵呵,這位是張先生吧,對不起,林某來晚了。”林祿國臉上帶著淡淡地笑容,打量了張若離一眼。河東張氏他還是聽說過的,這位張若離就是張氏未來的族長,據說現在已經是在接手一些族長的業務了。
“我也是剛剛來,感謝林大人百忙之中賞光。”張若離滿面笑容的道。以他的身份,原本不需要對一名主簿如此客氣,但沒辦法,遠宏商業協會的生意就捏在這麼一個芝麻般大小的官手裡,如果沒有他的同意,這筆生意就會黃掉。
請林祿國坐了上座,張若離吩咐侍候在一旁的夥計開始上菜,等菜式一盤盤的端上來後,他含笑道:“林大人,在下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口味的菜式,如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林祿國看了一眼,這些菜式都合他的口味,這當然不是巧合,對方也是下了心思打聽的,他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張先生有心了”
一桌子菜,兩個人再怎麼吃也是吃不完的,酒菜只是個助力,真正重要的還是談話,在酒酣之餘,張若離趁機提出遠宏商業協會的事情。
“這生意給誰做都是一樣。”林祿國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