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珂咬牙,許久才啞聲道:“舅舅,瑤兒跟你一起去。”
“不行!”弈凡面色一沉,語氣瞬間冷下來。
韓珂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淡然一笑,對阿硯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等到阿硯離開,韓珂抱著小蕭原來到弈凡身邊,賭氣道:“舅舅不是說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嗎?”
弈凡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嘆道:“你在曲解朕的意思。”
韓珂逗了逗小蕭原,咧嘴朝弈凡一笑,“若是舅舅不帶瑤兒一起去,瑤兒隨時可以跑路。舅舅也知道的,平城戰亂,四處都亂糟糟的,指不定瑤兒就成了刀下冤魂了。成為刀下冤魂也不打緊,最重要的是……”
她頓了頓,突然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若是連孩子也一併死了,實在可惜。”
“好吧……朕帶你去。”弈凡無奈地聳聳肩,伸手將她和小蕭原納入懷中,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小蕭原腳丫上的紅腫。
“他的腳是怎麼回事?”
韓珂直搖頭,總不能告訴他,這都是她掐出來的吧?
弈凡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在多問,而是仔細打量著小蕭原的口鼻,問道:“他是什麼來歷?”
韓珂撇嘴,“舅舅不是說,不想知道的嗎?”
“他鼻樑堅廷,碧眸金髮,並非我大胤、司幽兩朝之人。”弈凡低低嘆了口氣,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真不知你這是拐賣了誰家的孩子……他的父母一定很著急。”10IVa。
韓珂一想起小蕭原的母親,心情低落下去,倚著弈凡的身子,道:“舅舅,我們要好好照顧他。他無父無母,很可憐的。”
“這個自然。所以,這孩子留在將軍府就好。”
“不,瑤兒去哪兒都不能丟下他。”
“他並非我大胤、司幽兩朝之人,何必要捲入這場爭奪。何況,這一戰,舅舅並沒有必勝的決心。”弈凡緊了緊手臂,將韓珂往懷裡帶了帶,他的鼻樑輕輕頂在她的額頭上,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才壓制住胸口泛起的痛楚。
“好,就依舅舅的意思。”韓珂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因為他的面色差極了。也許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他額頭的汗珠並不好解釋。
小蕭原被交到雲舒手中,韓珂對著自己的母親百般囑咐,要她照顧好小外孫。
雲舒嘆了口氣,淚眼迷離,“孩子,你要活著回來。”
“放心。”弈凡長臂一伸,攬住了韓珂的腰肢,對雲舒笑道,“朕還要迎岳母回朝,捨不得死,更捨不得讓瑤兒死……”
“去吧。”雲舒朝著他們招了招手。
瓦剌國王在平城以北的漳州草原上設宴,美其名曰三國商榷,實則他與司幽太子的軍隊已經暗中勾結。這宴,無異於焱門宴。
午時,弈凡的馬車緩緩駛入漳州草原。
四周都是瓦剌的軍隊,弈凡的馬車卻孤單單闖入了眾人的視線,除卻阿硯,他連一支衛隊都沒帶上。
“瑤兒,怕嗎?”弈凡低頭,輕聲問懷裡的人。
韓珂仰起一雙眼眸,淡笑:“不怕。有舅舅在身邊,瑤兒什麼都不怕。”
弈凡握著她的手更緊了。
籲——
馬車在一眾軍帳門口停下,弈凡牽著韓珂的手,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四周頓時劍拔弩張,瓦剌的兵馬將弈凡團團圍住,似乎隨時都可以將他們二人誅殺於此。
弈凡面露冷色,微微一抬手,一陣掌風便襲向一眾兵馬,瓦剌的侍衛個個都驚得退後。
“住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站出來,他身穿金色長袍,頭頂皇冠,想來就是瓦剌國王。
瓦剌國王上前一步,朝弈凡微笑著揚手,“大胤貴賓,請。”
韓珂好生好奇,偷偷拉了弈凡的衣袖,低聲問:“舅舅,他為什麼不敢殺你?”
“傻瓜,既然他是為了尋找王妃而來,殺了朕,他找誰要王妃去?”弈凡在她耳畔低聲安慰,“別怕,舅舅帶著你來了,自然能帶你回去。”
“我信。”韓珂揚起眼眸,滿滿地都是對弈凡的信任。
“請坐。”瓦剌國王一揮手,示意弈凡坐下。
韓珂將四周掃視了一圈,這才發現大家都是直接坐在草地上的,於是隨著弈凡坐下去,弈凡卻一把將她拖住,吩咐阿硯找了一塊毛毯來,這才讓她坐在毛毯之上。
“舅舅,你太小心了。”韓珂朝他撇撇嘴。
弈凡寵溺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