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直接就在朝堂上問出來了,眾臣沒有不震驚的!
平靜下來以後想想倒也沒什麼,姜宏剛從淮南歸來,當地的情況自然是他更清楚一些,問他也無可厚非。
姜宏也被驚著了,眾臣的視線他不是沒感覺到,驚疑的,嫉妒的,羨慕的,漠不關己的,要啥有啥。
姜宏感到一陣牙疼,這話問的,好像我提了人選就能去上似的!
深吸一口氣,說道:“臣不知,此等朝廷大事,臣不敢妄言。”
“無妨,愛卿對當地的情況更瞭解些,沒有比你更清楚的了,但說無妨。”
蕭鈺擺了擺手,示意姜宏放心大膽的說,不要有顧慮,想啥說啥。
姜宏嘴角一抽,勞資信了你的邪!前面說了那麼多,差點就信了,原來還是炮灰,特喵的!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人家也沒逼你非得說,要不就介紹介紹情況得了!
一念及此,姜宏組織了一下語言,清了清喉嚨,說道:“既然陛下信賴,那臣就簡單介紹一下。”
“臣到淮安之時,本以為在疫病的肆虐下,淮安會如同鬼蜮一般不見人影。
可臣見到的情形卻並不是這樣,臣看到的是一個井然有序的淮安。
除了個別人病情太重不治而亡,其餘患病之人都被妥善安置,軍民一心。
醫者不分晝夜研究藥方,軍隊維持城中秩序,更有平民百姓自發上街監督衛生。
城中糧食藥材統一管轄,避免了因人心浮動而引起的譁變。
臣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萬眾一心共渡災難的淮安,沒有人置身事外,所有人都在為了生存而奮鬥。
臣以為,這才是淮安之所以能平安度過此劫的原因,並不是一人之功,而是萬千人之功。”
......
姜宏越說越激烈,朝中眾人也隨著他的講話而自動保持安靜,凝神細聽。
“臣敢言於陛下,臣以為淮南現在需要的並不是改變,而是安定。
不能因為範靖童的反叛而大動干戈,導致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臣在淮安期間,淮安官員從上到下,無有推脫、懶惰之人,深下基層。
不顧自身安危照顧患病百姓,可以說,淮安百姓能扛過這一劫,是全體軍民的共同努力。
陛下需安定百姓,安撫官員,切莫因一人之得失而遷怒千萬人。”
姜宏一口氣全說完了,主題就是一句話,有話好好說,能吵吵就別動手!
姜宏說完伏地不起,等著皇帝的裁決,大臣們也紛紛變色,望向上方。
蕭然沒有看他爹,而是看了一眼漢王,果然見到他皺了一下眉毛。
心裡嗤笑一聲,他這個大哥,肯定是對姜宏沒提他功勞之事而不悅。
郭相皺眉看向姜宏,又看看蕭鈺,有些擔心,讓你說,但沒讓你說這麼多,你是想幹啥?
姜宏面上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實則心裡也在打鼓,把楚國打敗的神秘軍隊一直停著沒走。
朝廷又加緊了對糧食的運送,軍隊的調動也和頻繁,他真的很擔心會發生戰爭。
而以淮安目前的情況來說,戰爭對於百姓而言實在太殘酷了,並不適合遭逢大難的百姓,這才諫言的!
......
蕭鈺環顧群臣,沒有敢與之對視的,隨後目光深深看著跪地的姜宏。
“愛卿的意思是淮安官員都未參與範靖童謀逆案了?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陛下,謀逆者已隨範靖童一起滅亡,剩下的都是我大武的臣子。”
“本朝注重的就是賞罰分明,淮南官員就算沒參與範靖童一案,但與之也脫不開關係。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但念在爾等救災有功的份上,降一級,調離吧!”
蕭鈺想了想,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沒有理會他之前說的,而是說起賞罰來。
“陛下仁厚,臣替淮南一眾官員謝陛下隆恩,”姜宏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置結果,遂果斷謝恩。
“至於卿之功勞,朕亦有賞,”蕭鈺說道:“傳旨,京兆府尹姜宏賑災有功。
著晉為三司使,原三司使曹信調任淮南路轉運使,刑部侍郎顧正道平叛有功,晉刑部尚書。”
三司使沒在朝中,還在外地徵糧呢!故只有姜宏和顧正道謝恩。
直到回到衙門辦公,眾人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淮南路轉運使居然被三司使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