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心的視線隨著學子蜿蜒的隊伍一起來到了國子監大門口。
從外表看和一般的宅院並沒有兩樣,只是裡面都被改建成了教室和宿舍。
劉姓學子站在門前,旁邊的人去敲大門,身後黑壓壓一片都是跟過來看熱鬧的百姓,還自帶了瓜子和小板凳。
“咚咚咚!”
連著敲了三下,沒有繼續,而是退回原地,默默等著,國子監是所有讀書人心中的聖地。
他們不想褻瀆,也不想過於逼迫,國子監屬於二十四小時營業那種,看大門的是輪值的,只需安心等著就行了!
很快,果然不出眾人所料,國子監的大門緩緩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頭戴綸巾的老人,只有他一個人走了出來。
眾學子齊齊行禮道:“學生見過祭酒。”
這個身板挺拔的老人正是國子監祭酒曾益,在國子監呆了一輩子,自身也是著書立傳的大儒。
名氣上弱於大先生謝丹,但學問上算是各有千秋,要不然也不能在祭酒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幾十年。
同時他做人也很油滑,對世家子弟多有青睞不說,寒門學子也多受他恩惠,時不時的贈他們一些筆墨。
曾益環視了一圈,皺著眉頭,拿出師長的架勢,呵斥道:“馬上就春闈了,你們不在屋裡溫習功課,爭取金榜題名,聚在這裡幹什麼?”
他一露面就劈頭蓋臉的先問上了,眾人面對他時不由氣短,況且人家是師長,說的又是督促上進的話,並沒有錯!
整個過程曾益眼風都沒掃一下拿著萬言書的劉姓學子,把他當成空氣。
......
感覺到眾人有些退縮,這是面對師長時的正常表現,更何況這不是一般的師長,而是校長!
劉姓學子暗叫不好,立馬上前一步,大聲道:“秦王失德,我等就不能放心科考。
就算是金榜題名又如何,還不是要面對無數質疑,我等寒窗十餘年,到頭來努力盡付之東流。
曾祭酒,在場的都是您的學生,您忍心看著您的孩子,您的弟子,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沒辦法昂首做人嗎?”
劉姓學子一聲聲質問打破了曾益造成的束縛,眾學子附和道:
“劉兄說的有理,我等不能揹著罵名過一輩子。”
“祭酒,我等不是不想溫書,而是不能溫書,沒心情溫書,我等不是來鬧事的,希望祭酒能為我等出頭。”
“是啊,祭酒,學生等全指著您為我們出頭了,秦王不下臺,我等都沒心思科考,就是考上了也不敢上任。”
曾益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頂在那裡,他就是不想摻和這趟渾水才想把他們都穩住。
這一個沒料到全衝他來了,讓他出頭?沒可能的,他又不傻,得罪人的事是不可能做的!
曾益只能以一種你們都是胡鬧的語氣說道:“都亂說什麼,還不快回去,眼下沒有比春闈更重要的事兒了!”
劉姓學子心裡一樂,這個老頭子果然退縮了,又在打太極,他又加了把火。
“曾祭酒,秦王失德,還要染指科舉,這對大家來說都是種危險,我等萬萬不能接受。
此乃萬言書,是我們所有同窗一起署名的,希望祭酒能把它呈給陛下,還我等一個公平的春闈。”
劉姓學子直接把萬言書遞了上去,但曾益怎麼敢接,這可是燙手的山芋。
......
他只好繼續無視這件事,敷衍道:“此事我知道了,也一定會好好調查。
但科舉是朝廷選才的大事,絕對公平,這點你們可以放心,你們先回去,等我調查完了一定給你們個交代。”
他對秦王一事隻字未提,只是一味的敷衍,不管大家如何表示自己的擔憂他都不接茬,只是一個勁兒的讓他回去,
漸漸的大家心裡也都有數,不管他再說什麼都沒有人再接茬,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終於,現場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劉姓學子,畢竟他是帶頭人。
這貨也不含糊,直接道:“既然國子監不敢接,那咱們就去告御狀!”
“等等,”曾益連忙攔下他們,急道:“你們都瘋了嗎?什麼都敢做!聽我的,快點回去,到時候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何必急於一時。”
這時,學子隊伍裡有人突然大聲喊道:“求人不如求己,我等知道此事事關重大,祭酒既然不願意,我等也不想勉強。
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去面見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