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方才已備下了薄禮,稍後就會請人送到行館,還望你不要推拒。”
三人都明白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側身坐在一邊的絕色男子終於輕咳了一聲,藉著抬起袖子掩口的動作拱手道了別,轉開身子的瞬間,便放下了袖子,再看向屋外時,已經沒有了若隱若現的一點陰鬱和悽苦,依舊是近乎耀眼妖魅的明麗。
容溫雲以為他定是會留下的,誰知一月後賢王和華羽衡設宴為北戎使臣送行,他竟然也在隨行的隊伍中。
“王君,紫蓿要敬您一杯……”
酒過三巡,還在自己位中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他也正打算起身回房,卻被一身女子裝束的紫蓿攔住了。
“紫蓿與王君相識,也是緣於一杯酒呢……”
容溫雲本要推辭,紫蓿卻像是預料到了他的舉動,腳下未動,只微微側身便擋住了往偏廳的路,盈盈笑著看他:“王君,過去的事是我的不是,紫蓿向你賠禮。”
他雖然笑得客套虛浮,眼裡卻是平日裡極少看到的清亮。容溫雲收回了邁出的步子,伸手接過酒來:“紫公子杯中的酒,總是與我們凡俗之人不同的麼?”
清絕的容顏在女子寬大衣衫的襯托更是動人,聽到他的話卻略略低下頭去,眼眸裡的光彩都斂在睫翼下,說不出的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幾乎連容溫雲都忍不住開始回想這一句半是責備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紫蓿卻又抬起了臉,從他手中換過杯子一飲而盡,斂容對他一笑:“只是水酒一杯罷了,若是王君不信,紫蓿先乾為敬。”
他不似平日裡的妖嬈善辯,也不開口冷嘲熱諷,眼裡的坦蕩反而叫容溫雲心裡一陣彆扭,不知到底該做什麼反應。視線下意識地掃過四周,想要尋找華羽衡的身影。
“沁王爺陪著陛下,正與我國使臣交換國書,好讓他們明日返程出關。”
“紫公子,你想要和我說什麼?”眼裡的羞赧一閃而過,容溫雲接過他重新遞來的酒,平舉於胸前,掩袖慢慢喝了:“還請直說。”
“王君,在還未見面時,紫蓿便很羨慕你,王爺那句詩在京裡傳得沸沸揚揚。賢王爺唯一的女兒竟把一個拋頭露面其貌不揚的男人娶做主夫,還百般寵愛,”紫蓿右手微抬,做了一個很是隨意的動作:“世人都說沁王爺撿著破爛當寶貝,我卻很想見見被妻主視為寒梅的王君你。”
“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口耳相傳,名不副實的有太多,只可惜……王爺和王君卻都不屬於那其中……別家妻主瞧著紫蓿目不轉睛,沁王爺卻只對你體貼入微……”
“羽、王爺她對歌舞並無興致……”
他有意要打破紫蓿一個人陳述的尷尬,面前的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像是在一點點回想當日的情景:“王君一人獨坐,邊上多少權貴來來往往,對王君多少都有些鄙薄,王君卻只是把背繃得挺直,既不卑微討好,也不孤芳自賞……那時候,我真是羨慕極了。”
“紫蓿也算出身世家,琴棋書畫都是專人教習,卻比不上王君你自在、歡喜之十一,”紫蓿對他眨了眨眼,做了一個讓他住口的手勢:“王君,聽我說完吧。”
“我明知道沁王對你情深意重,卻屢屢試探,對王君更是百般不敬,多番嘲弄,王君心裡可是怨我到了極點?”
容溫雲略微驚疑地抬頭看他,遲疑了片刻才搖了頭:“容某聽到過的閒話有那許多,並非自紫公子才開始,想來也不會到紫公子這裡就結束,若說怨,溫雲哪裡怨得過來?”
“王君的性情,真叫人費解,紫蓿每每出言嘲諷,您分明在意得緊,心裡卻偏偏不怨,初時我以為沁王只是憐你,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只是這樣呢。”
紫蓿第一次對他用了敬語,容溫雲目光一頓,看向他的時候也帶了一些探究的意味:“紫蓿公子,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王君何出此言?”
容溫雲看了他一會兒,才移開視線,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既然紫蓿公子無事,可否容我先行告辭?小兒慣來早睡,我想回去照看他。”
“王君——沁王懂你,別人未必就懂,沁王覺得你值得,別人未必就要這般認同……”
容溫雲腳下步子慢慢停住,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沒有轉過身來,只聽得他在身後吃吃一笑,聲音裡已恢復了往日的七八分魅惑。
“紫蓿也想看看,您到底有多值得,王君,來日方長……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是重逢之期,希望到那時,王君還能像現在這般……”
若是對華羽衡還不死心,為何要隨著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