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叫做習以為常,少到他都沒辦法熟悉怎樣以平和的心態來面對這些“賞賜”。
葉修不是講究禮數的人,他不懂得禮尚往來,韓文清挖空心思給他蒐羅好玩的,葉修卻向來懶得花一絲心思買東西討好韓文清,頂多是上街散心偶爾看見些小玩意兒隨手塞給他。
至於韓文清送給他的,用的順手就收著,用的不順手看的不順眼就給他扔回來,韓文清向來由著他胡鬧,寵得沒邊兒。
韓文清也不是不計較,他剛跟葉修在一起的時候還正是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葉修對他和他對葉修是一樣愛得沒有界限的,每次情事過後都要壓在葉修身上,湊到他耳邊,說“葉修,你用嘴伺候我一次,我就說一句‘我愛你’,可好?”
葉修那時對情事並不熱衷,甚至是反感或者說排斥的。韓文清一心想知道他在葉修心裡是什麼地位,為了他的一句表白葉修又能做到什麼地步,但葉修每次都是背過身去睡覺,不溫不火不軟不硬地讓韓文清慢慢意識到他們雙方對彼此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葉修也許根本就不稀罕這一句可有可無的話。
後來韓文清屢次失敗,惱羞成怒地換了法子,在床上變著花樣折騰葉修,連哄帶騙連威逼帶利誘逼著葉修對他說出那句話。但葉修在這件事情上固執地可怕,眉眼上挑,從未屈服過,往往是韓文清因為心軟因為不忍因為不捨因為患得患失的恐懼丟盔棄甲敗下陣來。
再後來,他也不強求了,偶爾也會拿“你說一句‘我愛你’,我就把烈焰紅拳摘下來給你玩”來開玩笑,卻真的看開了。他們越過了親親密密的追逐和相戀,彷彿不知不覺就向著老夫老夫發展了,如同能夠平淡如水相守白頭。
——兩個人的相處漸入佳境,那句流於形式的話也就真的不重要了。
韓文清低首,風來回捲起他的頭髮飛揚到空中,還是一頭烏髮,漆黑如墨,離白首還早著呢,他一定要把葉修找回來,韓文清捏緊了手中的荷包,力氣之大手背青筋都猙獰起來十分可怖。
但一眨眼韓文清就鬆開了手,面色不善地拆開了荷包。他一直以為葉修就是塞給他空荷包做做樣子敷衍了事,沒想到葉修還真有膽量給他裡面寫“妙計”!
講裡面的白色一角抽出,三個字赫然越入眼簾——蓬萊島。
韓文清一秒都沒有猶豫,揚聲叫道:“來人!快把葉秋喻谷主和楚墓主都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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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圍坐在桌子四周,輪流看過之後,葉秋率先開口:“是我哥的筆跡沒錯,但寫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情報向來是我哥在管。”
楚雲秀也是一臉茫然。
韓文清既然把他們都叫過來,當然是因為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目光都落在了喻文州身上。
葉秋道:“早聞喻家親信遍佈大江南北,不知道喻谷對蓬萊島知道多少?”
喻文州也只有些模糊的印象,縷了縷思緒,開口:“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可能是葉府主留給我們的線索,這蓬萊島,就是那神秘勢力的來歷。”
“海外仙山蓬萊島,比我們九大勢力只強不弱。島上的人個個奇才,而最明顯的特點就是——右手烙著島人的印記。”
“印記……可不是好觀察的……”
葉秋自言自語,突然脫口道:“劉皓!”
韓文清楚雲秀也是驟然醒悟。
喻文州點頭:“對,現在劉皓最是可疑。但還有不少問題亟待解決,劉皓的動機是什麼,蓬萊島與世無爭,不可能派出他來攻打我們九家。就算是為皓月宮做事,但我們拿不出證據來就是空口無憑。”
“我們先去跟劉皓對質,若是他真的是蓬萊島的人,我們再做打算。”葉秋說。
楚雲秀問:“若是劉皓手上沒有蓬萊島的印記呢?”
韓文清答:“信口汙衊皓月宮,會遭到武林人士的唾棄。”
楚雲秀:“葉府主親筆,怎麼能說信口汙衊?”
喻文州答:“如果把葉修親筆拿出去,到時候遭到唾棄的就是葉家。”
韓文清:“所以這封信,天知地知我們四人知,不能再有別人。”
“可這是唯一的線索了,不嘗試一把,難道要繼續坐等?就算我們等得起,他們呢?生死不明的那幾個人等得起嗎?”楚雲秀站起來大吼,已是帶著哭腔。
喻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