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像燒著一般,連血液都滾燙起來。
幕西山一點點忍耐著,肉眼可見的,面板接近無垢的瑩白色,亮如天光。原本稀疏的體毛都逐漸變得細軟而後消失,指甲如透明一般乾淨漂亮,頭髮越來越烏黑髮亮,好似被月光潑灑的夜幕。他能看到肢體也細微得變化著,似乎更加修長,單被衣服包裹看得並不明顯,唯一看不到的是臉上的變化。
許久後,大汗淋漓的幕西山被放下來,手腳虛弱地站著,樹再次裂開,他緩緩走出,看見已經熟悉手腳的六位精靈或站或坐,聞聲齊齊看向他,露出安心的笑容,圍了過來。
金髮黑眼的精靈直接打橫抱起四肢無力的幕西山,低下頭,動了動嘴唇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像是問他下面要去哪兒。被喚醒後,這些精靈都從母樹那得知,要跟著幕西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幕西山微弱地掙扎著,火系男精靈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搖搖頭,意思是別亂動。
幕西山看著渾身□□的精靈男女身上黏糊糊的各色液化的元素養分,和自己身上排除的汙垢,示意水系精靈降水,幾個精靈和幕西山依次沖刷乾淨身體。幕西山一邊重新穿好衣服,一邊指指他們私密的部位,最後手指葉子。精靈們互相對視,木系精靈抬手就多出一把帶著葉子的藤條,幕西山被放到樹邊坐下,幾人三兩下編織成草裙圍著重點位置,土系的精靈甚至無師自通地從旁邊摘下幾朵野花編織成花環,帶到幕西山頭上,然後摘掉幕西山的口罩,端詳著幕西山的臉,滿意地點點頭。
幕西山活動著手腳,被母樹不停灌溉著生命之氣,力氣已經恢復許多,不等金髮黑眼的精靈再來抱他,轉身走到母樹腳下索求樹液。對於自己的孩子,母樹寬容地伸出一根枝幹,透明的液體從尖端分泌出來,一滴滴灌入瓶中。
另一頭,盤龍基地一行人在樹王的驅趕下一退再退。退出養殖基地不說,還被驅趕到植物園外,和同樣遭到驅趕的兩湖基地相鄰而坐。雲貴基地的人已經離開,冰城人卻還等在一邊,聚集在隔離網外。
隨著等待的時間增加,蔣麒的情緒變得焦躁起來,目光緊緊盯著植物園的入口,坐立不安。
旁邊的屬下因蔣麒情緒外洩也壓力倍增,突然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心裡一鬆,蔣麒騰地站起來幾步走近,其他人也跟著上前,腳步聲越走越近,那些“人”繞過樹幹後露出真容,所有人都體會到雙眼脫眶的感覺,連其他基地的人都不由自主走上前,甚至那些自負美貌的男女都震驚地張大嘴巴。
“我靠靠靠,我是眼睛花了還是做夢呢!誰來打我一下!!!”
要不然世界上怎麼有美麗到用他們匱乏的詞彙量都難以形容萬分之一的“人”?
驚豔像是被傳染一樣,看到的人一個個變成石像,痴呆地望著越走越近的人。就像一群行走在林間的發光體,這些人已經不是人類該有的樣貌,反而像大自然巧奪天工的饋贈,這一眼或許能讓許多人終生無法忘懷,一瞬間連呼吸聲都凝固一般,眼中唯有那些不可思議的男男女女——
如果說肌膚賽雪,或許連雪都自愧不如,如果說嬌唇如花,或許連花都會羞憤凋謝,那目色和髮色更是絢麗到難以想象,連最新的科技整容都無法達成,而他們的美充滿靈氣,且各有各的風骨,連整容醫師都無法模仿一二。
蔣麒的視線掠過那些男男女女,尋找幕西山的身影,一眼望去,沒發現眼熟的臉讓蔣麒霎那間頭皮炸開,緊張到肌肉都僵硬起來,腦中瞬間掠過各種不好的猜測,望著走過來的那些人的眼神也變得陰沉。
精靈敏銳地發覺蔣麒不善的目光,而從這些“陌生生物”的互動中也看出蔣麒地位的不同。
盤龍基地的人在蔣麒的示意下襬出防備的姿態,精靈們奇怪地回頭,看著走在最後面的幕西山,露出疑惑的表情。幕西山示意他們沒事,從精靈讓開的道路中走出,眾人這才發現這夥披著草裙草衣的“人”中站著一個穿著盤龍基地服裝的人,蔣麒震驚地看著那個與幕西山極為相似卻又有點陌生的臉。
來人帶著一個花環,沐浴著樹葉間隙的碎光走出。該怎樣形容這人的樣子,那眉、眼、唇、發,就像在古書中所寫的那樣:肌膚凝雪?卻比雪水更加通透,好像是薄光掠過的玉器;織夜為發?夜晚只足以描述發黑,或許銀河的碎光才能描述發的光澤;以星為目,秋水為神?綠眸中只剩下些微墨色,就像是水墨勾勒的湖水,綠而波光搖曳。珠唇皓齒,奪天地之造化?這人的五官可以匯聚世間最華美的辭藻,或許連春暉的芬芳都會臣服在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