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坊中允雖品秩不算太低,但平素也算不得一個忙職,最近也沒什麼新進的人,自然也不至於太忙。何況我早先就告了假了。”
蘇青撲哧一笑,“只怕不願被這些瑣事纏身才是重點。”
穆放笑著回望她;“倒彷佛我不是個刻苦的人似的。”
“哪能啊?”
蘇青捂著嘴巴笑,眼睛裡面閃閃發光,又偏了腦袋,統一紮在後面的頭髮隨著她腦袋擺動的弧度輕輕晃動。
穆放看著,眸子裡的光亮都熨帖的沉下去,有種很可靠的溫暖。
走到大門的時候看見辛闕從太史令那邊一路跑過來,見著他倆了,露齒一笑,然後扶著門牆微微喘氣。
蘇,穆二人走過去的時候辛闕已經恢復好了,上下打量了她好一陣,笑道:“你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在東宮裡被囚了這好些日子,也沒見消瘦,仔細看著,倒彷佛圓潤了些。”
蘇青原本就不是極瘦的女子,聽著這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很鄙視辛闕拿她的形體來說事兒,牽著嘴角假笑兩聲,眼神都帶鄙視。
辛闕就笑著打哈哈,“呵呵,呵呵,暮歸,我這不是玩笑麼,甭急,甭急。”
只得到一個眼刀的回應。
但畢竟還在宮裡,蘇青也沒好意思追著他到處跑,但還是在他身上戳了好一會兒才解氣。
等蘇青和緩些了,辛闕才笑嘻嘻的湊到她跟前去,“呵呵,暮歸,好了些吧?”
蘇青瞪了他一眼。
穆放在她旁邊打著傘,看著辛闕陪笑的神情,抿著唇笑了笑。
辛闕沒有帶傘,蘇青問他要多與不躲?他笑著搖頭,“我一身強體壯的男兒,哪有那麼嬌氣?”
又被蘇青給瞪了。
辛闕就只好笑呵呵的摸了摸鼻子,在蘇青的左邊走,“誒,暮歸,你可不知道,現今你這事兒都在京城裡鬧的厲害了,百姓說了好多版本來猜測你得事情呢。”
蘇青就笑著看他,“有趣沒趣?有趣的拿來說說倒也湊趣,若無趣,你便還是不要說了。”
“自然是有趣的,若無趣了我哪敢跟你來提起?正巧前兩日回府時候覺得無聊往茶座裡去坐了,聽說書先生講故事,偏生講的就是你。我是覺得聽著十分歡樂,那你是要聽還是不聽?”
蘇青斜睨了看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來,還來吊我的胃口?趕緊的啊!”
辛闕就道:“我沒說書先生那份功力,也就隨便講講,讓你大致知曉是怎麼個狀況也就罷了,若是你覺得我說的不夠跌宕起伏呢,可不準怪我。”
“你說不說。大好男兒的,怎麼這麼不爽快。”繼續睨著。
“誒,說,當然說。”
穆放在旁邊一笑。
“話說本朝乾元年間,”辛闕學的說書先生的動作,挺直了背脊,右手背到身後,在雨地裡昂首闊步,連語氣都和老先生如出一轍。就差面前沒有個驚木一拍了。
蘇青看的一笑。
“乾元四十九年,也就是去歲,我衛國出了兩個狀元郎。這兩個狀元郎一南一北,一富一貴,又都是風靈雋秀的人物,倒是引得當時盛京裡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心花萌動,小鹿亂竄。
此事在座諸位想必先前就有所耳聞,小老兒便也不再贅述。且說這南方狀元蘇青,本也是江南之地的風流人物,在科舉以及殿試中都表現得極好,很得皇上看重。
但後來卻偏偏有人查出來,說這南狀元蘇青是個女子。”
辛闕轉過身來跟她擠眉弄眼,眉目做出古怪的表情,卻偏偏討喜,蘇青看著又是一笑。
實際這一段並沒有什麼好聽的,她這一段走過來,就算心裡面有些迷糊,但在選擇上卻保持著落子不悔的勇氣和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但聽著別人講來,到底如隔岸觀火,有些別的情緒。
蘇青笑著聽著,等辛闕把這前面的故事說明白。
她倒是比較期待百姓對於太子這場鬧劇的態度。
“卻說這蘇狀元好容易憑藉自己的才能在太史令處站穩了腳尖,卻未曾想到,前幾日又是風波驟起。
蘇狀元本是進宮去看望姨母賢妃了,卻偏偏還沒到內宮就被太子殿下給截住了,請到東宮去喝茶。本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這蘇狀元未經允許便在宮中留宿,卻不是個有禮法的動作。陛下聽聞了,就差人去問了一句,哪曉得這一問就問出事情來了。
太子半夜到了陛下歇息的太極殿門口跪下,說自己心儀蘇狀元已久,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