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點則是,沒有他任何關於他先祖的記錄。
很多人在成名之後,為了讓人信服自己,都會編造一些東西,或著借用前人的名頭來為自己造勢。讓大家覺得自己今日之成就是天生就應有的,而並非僅僅是因為努力而得來的。換言之,就算是有別的人也同他一般努力,可能最後也得不到這樣的結果。
所以史上附庸之事實多。
但顧池卻很乾淨。他沒有憑藉任何前人的名義來頂替他的先祖,也沒有依靠任何神物來鞏固自己的威信,完完全全憑藉自己的能耐到達後來的成績,蘇青極其佩服。
但是這並不是就是說明蘇青就能夠相信顧池出身清白了。
蘇青當初查顧家暗地勢力的時候曾經特別關注過顧池的商業經營,也特地去了解過顧池當初的投資和後來的收穫。這個還被她在傳記裡寫了出來,也作為她最後對於顧池持讚賞態度的一個憑證。
顧池最初經營商業的時候,投資非常巨大,他所涉及的領域也非常廣泛,而他能夠在短短几年之內迅速崛起,除了他能夠長袖善舞之外,還有就是他背後不知幾何的巨大資金。
所以顧池的祖上一定不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這筆巨大財產,不管是不是顧池祖上直接傳下來的,都說明顧池的先祖在當時的時代裡絕對是一個有名的人物。如果是,那答案肯定直接;如果不是,那麼能夠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支柱顧池的,也必然是個風流人物。而能夠與這樣的人相交上的,顧池的先祖又豈能是池中物?
關鍵是,為什麼顧池不肯將這一層公諸於眾呢?
這同樣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不過她現在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便只能將此囫圇帶過,然後另取了張紙把傳記之中的疑惑之處記下來,預備過些時日出去了,問問喬楚。
因著喬楚規定的時日到底不多了,所以蘇青對這事兒也算上心,打著燈一直寫到亥時才停了筆,然後才準備去休息。
不過她往臥房去的時候猶疑的看了看還亮著的燈,想了想,到底沒把它滅掉,自進去了。
燈照出她大致的影子,最後終於歸成團在被窩裡的一個輕微鼓起。
漏斗一直在旁邊滴著水,一滴又一滴,慢慢的滑過子時。
丑時中的時候,蘇青的窗外佇了個影子,透過縫隙他看見床上的人睡的很好,躡手躡腳的走到小書房,將還在燒著的燈吹滅。
然後屋內並沒有因為此燈的熄滅而陷入黑暗,那人順著光亮望過去,看見了衣衫整齊的蘇青。
桌上的燈被重新點燃,蘇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人猶豫了一下,依言坐下,只是動作明顯顯得侷促不安。
蘇青打量他面上神色,笑道:“維予大師近來可好?”
那人挑起眉目來看她,囁嚅了半晌,問道:“你從何而知?”
蘇青面上神色不變,“正如我知道你夜間一定會來吹滅蠟燭一般,我亦知你是維予大師親傳弟子。”
那人不說話,只看著她,明顯在等她的下步分析。
蘇青便道:“早年先生教我陣法時候,曾分析過當世陣法十家每一家的特色,極其個人性格。我所記最深者,就是維予大師。
此人生於陣法世家,積百年家族傳承,兼自身於陣法一道之聰慧,年紀輕輕便至臻境,很得族人讚賞。
此人後來與天下成名之大師鬥法,竟無一人能困住他。待他與最後一人鬥法完畢,他便只嘆息道:‘世無英雄,不可與之相交,實乃憾事。’此後便獨居深山,再不與世人往來。
只後來傳出音訊來,他收了五個弟子,交予他們最精妙的陣法,以至此技不至失傳,但他本人卻再無訊息。
先生講於此時,曾道:‘此乃大英雄也,其陣法精妙絕倫,能另人於實眼中看虛物,分不明真假。其人亦於此道頗為苛求,縱使一分一毫也絕不敷衍。所以當之大師無愧。’”
那人很聰明,揪住她的最後兩句話道:“前者另你看出此陣除基本外另設*陣,後者讓你料定了我不允得深夜屋內燈火通明。你將那燈點著,是故意要引我出來。”
蘇青沒有否認,“是的,我們來做個交易。”
第三十一章 一樁秘辛
蘇青被知歸和行非互相拉扯來去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好容易清醒了知曉這不是做夢的時候,便衝她們倆笑了笑,道:“在外面總歸不過幾日,我現今又還是平平安安的,你們又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