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鎮公所的宣傳單在現場發放,正好她想買一些
小東西,於是便提議一起來逛逛街。
結果提議的人下手很節制,反倒那一大一小兩陪客玩得不亦樂乎!
「這個這個,輪輪轉!」戴倫咕咚咕咚跑過來,高高舉起一個鑲著風車的綠
色髮箍獻寶。
「這叫風車。」做老子的接過來,機會教育。
小傢伙再跑回同一紙箱翻寶,不到五分鐘又翻出另一個紅色的。「這個也是,
車車!」
「風車。」
章柏言心血來潮,把髮箍往頭上一戴。戴倫咯咯大笑,有樣學樣。
「媽咪,看!」
趙紫綬從家飾布料的長桌前回頭。戴倫跳進父親懷裡,兩個人咧開大大的笑
容,一起對她比個V 字。
「……不錯。」阿瓜阿呆一對寶。
「嘿,看這邊!」熱心的義工攝影師對父子倆喊了一句。
喀察!活動花絮照一張,成功。
「喂!」在章柏言來得及抗議之前,攝影師已經笑嘻嘻地逃走了。
真是英雄形象毀於一旦。幸好這種地方活動只在鎮上的小報刊登而已,想來
不礙事。
嘟嘟嘟、嘟嘟嘟……
一陣細微的鈴聲響起。一家三口自在地繼續逛街,沒怎麼在意。
嘟嘟嘟、嘟嘟嘟……
那串鈴聲堅決地持續下去!
「那是什麼聲音?」趙紫綬終於注意到。
「有人的手機在響。」頓了一頓,章柏言猛地發現,「是我的手機在響!」
「你有帶手機?」她意外道。
章柏言將兒子放下地,從外套口袋裡掏出迷你手機。
這是他來紐澤西之前,愛德用律師事務所名義辦的新門號,以防被人查到。
人的惰性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曾經手機是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要鈴
聲一響,他會反射性地接起,自然得跟自己身體長出來的一樣。如今,只過四
周而已,它已經陌生到讓他乍聽之下認不出來了。
「愛德擔心我有什麼緊急需要,所以……」他含糊打混過去,走離兩步接起
來。「哈囉?」
「哈囉,章先生,是我。」麥特的男中音,即使隔著電話線都聽得出那細微
的無奈。
章柏言聽他大概說一下公司的一些近況,然後帶到正題——
「若妮。哈德森?她找我做什麼?」
「以防您貴人多忘事,在此提醒您,若妮。哈德森是您的準未婚妻,她理所
當然會找您。」麥特挖苦道。
「嗯,讓愛德去應付她就好。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查不出什麼門
道的。」章柏言下意識瞄身旁的母子倆一眼。
「嗯,因為她和你、查爾斯是同一個交友圈,我擔心會引起什麼漣漪,如果
你覺得沒事,那就好了。」
兩人又交談幾句,章柏言要麥特再匯一點錢到趙紫綬在鎮上新開的帳戶裡,
便收了線。
「章氏的會計師找我,有一些財務上的問題需要請示。」回到她和孩子身邊
時,他簡短地交代一下。
「你現在還可以處理公事?」
「為什麼不行?」
「我只是以為……算了,沒事。」
章柏言立刻想起來,對了,他現在是失憶狀態。
「我說過了,我只是失憶,不是失智。有些公務上的問題,還是可以提出一
些建議和看法。」該死的,他第一次對於這個謊言感到罪惡感。「總之,一些
不太難的問題,我還是能解決的。」
「嗯。」她輕輕頷首。
他繼續陪她逛家飾布,偶爾檢查一下戴倫找回來的各種玩具。但兩人間的氣
氛已產生微妙的轉變。
「愛德說,等你動完腦部手術之後記憶力就會恢復。」她突然說。
「嗯……差不多。」
「也會忘記現在的這一段生活。」
「這點醫生也太不確定。」他略有保留地回答。
當初補充這一段,是為了一切結束之後不再和她有任何牽扯,但是現在,現
在……
現在他不那麼肯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