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初步的計劃是,將雷門兄弟的不動產資產剝離。轉移到一家新的公司名下。”望著滿滿一會議室的銀行家,麥克達特清了清嗓子,開始高聲講解,“請注意,是所有的不動產。不論是盈利的部分,還是虧損的部分,全部從雷門兄弟的投資清單當中清除出去。”
“新公司的任務就是接收這些資產。留下來的都將是優質的業務和資產。在這種情況下,雷門兄弟的財務報表將得到極大的改觀。這很顯然能夠激勵投資者的信心。或許這次拆分的效果需要一定時間,我個人估計2個月到6個月。利好就會充分釋放,到時候股價勢必會有一個大幅的反彈。”
“關於時機,我個人覺得並不會太晚,事實上我們內部對此有過充分的論證,認為這個時候剝離這部分資產正是時候。而且在這裡,我也可以告訴大家的是。至少有兩家大型財團在近期表達了對我們的興趣,只要我們的資產重組計劃能夠順利執行下去的話,相信很快雷門兄弟就會渡過目前的難關。”
“當然,新公司因為接受了不良資產,所以還需要一定的資金來維持運作。如果迅速倒閉的話。恐怕還是會連累到雷門兄弟。”大概介紹了資產重組的計劃和意義之後,麥克達特話鋒一轉,說出了今天親自前來的最終目的,“在這個過程當中,雷門兄弟需要資金來維持這家公司的運作,如果你們能夠慷慨解囊的話,相信這將是一筆非常豐厚的回報。”
一片沉默,眾人面面相覷。
尷尬了半晌,麥克達特不得不接受這個沮喪的現實。不過他轉念一想,心中又有些釋然,在剛剛的簽到表上,他看到今天列席的大部分人都是來自摩根大通和花旗風險部的人,這些傢伙只會吹毛求疵,將風險控制到最低。想讓他們決定注資或者合併,恐怕是對牛彈琴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宣佈會議進入下一個環節,“好了,各位先生們,你們有什麼想要問的話嗎?”
他話音剛落,原本如同死水沉寂的會議室頓時沸騰了,好像一滴水進了滾燙油鍋,氣氛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點。分析師們紛紛高舉手臂,等待著被點名提問。
“這位先生,你有什麼疑問?”麥克達特指了指一名戴著眼鏡,面相秀氣的年輕人。
“麥克達特先生,根據你們所說的資產重組情況,我想問的是這個新公司,即專門處理不動產資產的公司,它預期的總資產會是多少?”說到這裡,這名分析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面無表情地繼續問道,“還有,你們所說的根據模型來推斷。我想知道,這個模型有哪些先決條件,或許我們也可以親自推導一番。”
“該死的,這是一個陷阱!”麥克達特的團隊裡立刻有人醒悟過來,“赫伯特,不要回答這個問題,這是個陷阱,目的是在打探我們的流動性。”
很快就有人走過來,低聲在麥克達特的耳邊說道。
麥克達特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繼續指著另外一名分析師,“這位先生,你的問題是?”
這名胖乎乎的分析師狐疑地看了前面提問的那名分析師一眼,隨後站起身來問道:“麥克達特先生,我想問如果新成立公司專門處理壞賬的話,雷門兄弟預計會投入多少資金來維持這家公司的運作?這個問題非常重要。我可不想像前一位那樣,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哈哈哈……”
滿堂的分析師們立刻哈哈大笑,現場一片歡樂。
麥克達特也笑了,只不過和其他人皮笑肉不笑相比,他的笑容裡包含的苦澀更多,他知道這是分析師們在向他表達不滿。
“如果下面還是類似的問題,我建議你們和我們的cfo(首席財務官)保持密切聯絡,這些問題他會解釋給你們聽。”麥克達特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嘲地說道。“非常抱歉我對這些並不是很瞭解。不過如果你們想要打探雷門兄弟內部流動性的話,我勸各位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心思吧。雖然我很清楚,各位是在為自己公司的利益考慮問題,但我可以保證的是,雷門兄弟到目前為止的利益,還是和摩根大通以及花旗捆綁在一起的。我們不分彼此。”
“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就在會場重新陷入到一片沉默當中時,一道弱弱的聲音從角落處傳來。
分析師們被麥克達特點破了心思。自然無話可說。事實上讓他們前來,就是為了全方位地評估雷門兄弟蘊藏的風險。所以他們會千方百計地提出可能反應雷門兄弟真實財務狀況的問題。只是雷門兄弟的人也不是易與之輩。很快就識破了他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