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的追問,不僅是安德魯,就連現場的導演也有些摸不清頭腦,不明白這名主持人到底是怎麼了。他們又哪裡知道,這位女主持人最近正勾搭上了一位金融界的才俊,現在的這些問題正是那位才俊指使她這麼問的。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當那位同樣也是做宏觀對沖策略的基金經理看到安德魯竟然預測對了泰國形式後,便有些不爽。他的基金一共只有一億美元的資金規模,這一次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美國資本正準備大規模進攻泰銖的訊息後,就押上了全部的身家,甚至還動用了兩倍的槓桿。
在聽到安德魯的分析後,他很是不以為然,要知道宏觀經濟學之所以深奧,就在於幾乎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未來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因為經濟發展是一個不斷博弈的過程。結果泰國方面反擊的措施一出,他頓時損失慘重,還好船小好掉頭,在及時止損後他成功地出逃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馬克西姆以前的同事吉姆沃森,在經歷了人生巔峰打垮日經指數後,他開始四處遊蕩,但總歸還是在東亞這一塊。去年他來到香港,憑藉著以往金光閃閃的履歷,很容易地就募集到了一億美元的資金,甚至一時間在香港基金業中風頭無二。
經歷了慘重失利的吉姆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安德魯的頭上,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安德魯的提醒,泰國方面說不定不會出頭相關的措施。在他看來,bot完全就是一幫愚蠢無比的庸人組成的,根本不能和精英雲集的對沖基金相抗衡,所以他們完全是按照安德魯的建議進行操作的。
暗暗記恨上安德魯和天域基金的吉姆就慫恿女主持人林伊去問一些敏感的話題,甚至牽扯到商業機密。
見林伊問得越來越過分,安德魯不禁皺起了眉頭,不客氣地回答道:“雖然香港方面對從業人士發表公開言論有明確的規定,但是本基金只是機構設立在香港,主要操作市場並不在恒生指數,因此我還是可以說上幾句。本基金的投資人對到目前為止的投資業績非常滿意,甚至從成立之初就沒有發生過一回要求贖回的事件。至於收益率方面,我可以透露的是,完全超過市場上的大部分基金,甚至和美國的一些對沖基金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
見安德魯如此自信滿滿,林伊心頭如同小鹿一般亂撞不安,她是個典型的拜金女,要不也不會看上年近四十的吉姆了。不過在聽到安德魯的話後,她心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面前這個男子可能比剛上手不久的吉姆還要優秀。
“我想請問一下,我可以投資你們的基金嗎?”林伊大大的眼睛一轉,柔聲細語地問道,神態已經和剛才咄咄逼人的模樣大不一樣,儼然是換上了另外一張嘴臉。
安德魯哪裡見過這種換臉的功夫,頓時就有些目瞪口呆了,而攝影師也及時抓住了安德魯凝滯的表情,給出了一個大大的特寫。
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變成焦點人物的安德魯愣了半晌,才微微地搖了搖頭,委婉地拒絕道:“林小姐,我們的基金已經關閉了申購,短時間恐怕不會開放。而且,我們的旗艦基金的門檻有點高,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夠到達的。”
他的話雖然委婉,但包括錄影室內的所有人都明白過來,這是暗示林伊根本沒有加入的資格。
安德魯雖然在香港生活了快十年,但依然沒有完全學會華夏人的圓滑,他這句話自然將林伊大大地得罪了一番。果然,就看見林伊的臉上羞憤的紅暈一閃而過,隨即就裝作若無其事地接著問道:“那麼,請問你們旗艦基金的門檻到底是多少呢?”
她雖然裝出一副表情極其自然的神態,但說到“多少(howmuch)”的時候,已然是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要不是這是直播節目,恐怕她早就甩門而去了。
見她接二連三地問出敏感的問題,安德魯心中早就有些不爽了,要不是鍾石吩咐他的事還沒有辦到,恐怕他也憤然離席了,“不過,我們其中的一支主要關注內地市場和香港市場的基金將很快脫離出來,並且轉為公募基金,向全部香港市民開放,到時候所有人都可以去投資。”他對著鏡頭說出這番話後,又轉過頭來對林伊說道:“至於內部基金的門檻,我只能透露這個數字。”說罷,舉起了一根手指。
“100萬港幣?”林伊脫口而出,隨即搖了搖頭,接著猜道:“1000萬港幣?總歸不會是1億港幣吧?”
就在這時,現場的導演大聲喊道:“cut!”這才將滿臉無奈的安德魯從好新奇爆棚的林伊的追問中解脫出來。原來見現場已經失控,不等林伊說完套話後現場編導已經播放了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