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報警,為什麼匆匆逃離,且房東確認他離開時神色慌張。
不止一次外出找過妻子的被害人丈夫,為什麼跟彈棉花的一樣在案發後失蹤失聯,他又不是兇手,家裡不光有老人還有一個孩子,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杳無音信?
調到南港市局刑警支隊前,程瘋子天天想著這件事。
他不光自己琢磨,不光跟東山方面一直保持聯絡,也跟韓博不止一次討論過這兩個疑點。
他認為這不太可能是一個巧合!
他認為案發當晚,彈棉花的極可能外出找過被害人,甚至可能見過被害人屍體,因為被同夥殺害的兇手屍體離得比較遠,黑燈瞎火沒看見,很直接地認為是被害人丈夫追過來,對拋夫棄子的被害人痛下殺手。
他擔心成為下一個目標,又擔心報警說不清楚,於是匆匆逃離。
如果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就怕他與被害人感情非常深,想想不服氣要為被害人報仇,既有報仇的動機又有報仇的條件(他知道被害人家在什麼地方,他有一定經濟基礎),一口氣追到東山。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這兩個男人之間本來就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不管他殺了被害人丈夫,還是被害人丈夫殺了他,那麼,這不只是一起人間悲劇也是一起公安機關需要偵破的案件。
巧了。
韓博暗暗地想程文明要搞清楚的事實,跟雨山公安局正頭疼的事性質差不多,接下來到底該怎麼查,到底能不能把真相搞個水落石出,完全取決於屍體!
從警生涯中遇到的第一起命案,不把所有疑點搞清楚總覺得心裡有根刺兒。
程瘋子明天回良莊說是喝喜酒,估計也是為這件事,韓博不想讓他失望,翻出老朋友的號碼順手撥了過去。
“韓局,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新庵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寧益安很奇怪,下意識站起身先問了一句,又用不高興的語氣埋怨道:“這麼多年老朋友,調走也不說一聲!小單和亞麗調到市局,我又整天呆在新庵,訊息沒以前靈通,你走一個多月我才聽說,新官上任,去當一把手,知道你忙,可再忙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
“寧局,對不住,春節回去給你負荊請罪。”
“你我什麼關係,還負荊請罪。”
“聚聚總可以吧。”
“那是,回來我給你接風。”
寧益安不由想起當年二人剛當上分局局長時相互恭維的鬧劇,不禁嘆道:“韓局,一語成讖啊,我早說過你前途無量,早晚能當上真正的局長,現在當上了,有什麼感想。”
“如履薄冰。”
“就這四個字?”
“寧局,我們雨山是國家級貧困縣,不光我們雨山,整個地區幾乎全是貧困縣,經濟落後,各種社會矛盾比較明顯。政府財政緊張,公安經費沒有保證,不怕你笑話,比當年去良莊跟你做鄰居時都困難,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錢的公安局長日子很難過!
寧益安經歷過經費緊張的時代,能夠想象出他的處境,意味深長說:“看來你轄區也不會有多少企業,想跟當年一樣打擊經濟犯罪比較困難啊。”
“靠罰沒過日子終究不是辦法,關鍵還是要把地方經濟搞起來,不說這些了。寧局,我們做鄰居時一起聯合偵破的那起水漂案你有沒有印象?”
“怎麼可能忘,那個小王八蛋把我們折騰得夠嗆,程瘋子千里走單騎,辛辛苦苦大半年,結果查出來的線索對案件偵破還沒什麼作用。”
“那個案子有兩個疑點,去年去安樂時我跟你提過,程瘋子剛給我打過電話,說東山同行在被害人家附近發現一具屍骨,他認為可能與這個案子有關。當地公安局經費緊張,也沒那個技術條件,並且屍骨看上去有了年頭,打算作為無人認領屍骨處理……”
程瘋子當年因為這個案子快得魔怔了,不光思崗縣局個個知道,新庵公安局也有很多人知道。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人都已經殘廢了還在琢磨這事!
寧益安猜出韓博的用意,韓博的面子不能不給,程瘋子的面子一樣要顧及。
他權衡了一番,笑道:“韓局,我去年不是表過態麼,這事市局領導也知道,只要有線索那就查查。”
“謝謝寧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其實我不該打這個電話的。”
“謝什麼,說到底這終究是我們新庵的案子,這次以我們為主,程瘋子要是不放心,讓他派個人過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