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呵呵,卻不以為怪。轉臉吩咐瑞大嬤嬤給昭和宜妃各搬了個粉彩瓷花鳥繡墩,昭與宜妃便一左一右坐在了太后的兩側。
太后打量著昭,問道:“哀家聽說,你也給了德妃一份宮務,可是真的?”
聽說?聽誰說?昭眼角睨了宜妃一眼,這個宜妃,來得這樣早,原來是跑來跟太后告狀了。
昭端著瑞大嬤嬤奉來的碧螺春茶,拿盞蓋輕輕颳著浮沫,“皇上說叫四妃協理,臣妾也不好獨獨撇了德妃。何況德妃自己堅持,臣妾也只能由著她了。”昭輕描淡寫把自己撇了個乾乾淨淨。
太后眼中浮起一縷慍怒,“懷著身孕,不好好養胎,光顧著爭權奪利了!”
宜妃忙勸慰道:“太后息怒,德妃好不容易封了妃位,難免有些心急。”
宜妃這話與其說是勸慰,不說是故意上眼藥呢。
太后“哼”了一聲,“哀家倒要看看,她能折騰出什麼么蛾子!”
這話裡的意思是要冷眼旁觀了。
宜妃愣了愣,不禁有些失望的樣子。
昭暗笑,宜妃倒是好盤算,想讓太后出手打壓德妃,卻不知太后的性子,素來不理六宮事務。縱然太后不喜德妃,卻也不會出手打壓。太后,可不是孝莊!
昭笑著說:“太后說得是,德妃好歹懷著龍胎呢。就算不給她面子,總算給她肚子裡的孩子面子。”
宜妃臉色僵硬,“德妃這一懷孕,真真是好生金貴呢!我懷九阿哥的,也沒恁多矯情!”
你還沒矯情?當初若不是矯情勁兒犯了,仗著身孕很是氣了佟皇貴妃一通,也不至於那麼快失寵了!宜妃的性子,這輩子怕是改不了了!
太后笑著說:“好了,你理會她作甚!只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便是了。”
宜妃不免有不甘心,“懷著身孕就該好好歇著,佳成貴妃懷十一阿哥的時候,不也卸下了宮權,靜心養胎麼。偏偏德妃如此心大!”
昭笑呵呵道:“就算德妃心大,如今也只能由著她。”
說著,昭輕輕一嘆,道:“宜妃莫不是忘了,上次德妃有孕的時候,太皇太后憐她體弱,要將四阿哥與六阿哥暫交皇貴妃照料,結果德妃一時激憤,竟生生落了胎!”
太后神色微微一僵,德妃上回小產之事,她何嘗不覺得蹊蹺?如今昭舊事重提,太后少不得警惕了十二分,她點了點頭,“她懷著身孕,你們也避著、遠著,省得出了事兒,被賴上!”
宜妃麵皮一緊,若是被賴上謀害皇嗣的汙名,那可真真是要萬劫不復了!想到此,宜妃也歇了那份心思,連忙點頭:“多謝太后指點,臣妾省得了。”
太后臉色舒緩了幾分,“過些日子就該選秀了,這宮裡總算能熱鬧些了。”
又是三年一度的選秀了……昭心中一嘆。
宜妃笑靨如花:“這宮裡也該添幾個新妹妹了。”
太后搖了搖頭:“皇帝的意思是,今年選秀,主要是給太子選定太子妃。宮中嬪妃不少,皇帝無意再添新人。”
宜妃有些傻了眼,她可是頭一次聽說,選秀宮裡不留人!這選秀,頭一要緊的便是為皇上充實後宮、綿延子嗣,其次才是為皇子、宗室拴婚。
昭也有些呆滯的樣子,康熙不打算添新人了嗎?是因為她的緣故嗎?一時間,心中泛起甜膩的喜意。
太后若有深意地看了昭一眼,“皇帝一直在你那兒留宿,要麼就是獨宿乾清宮,已經有很久沒翻旁人的牌子了。”
昭忙站了起來,“太后……”的確自從她醒來,也已經有一個半月了,康熙再未召幸過旁人,敬事房的彤史記檔上,這段日子,只有她的侍寢記錄。
這是專寵的節奏啊!
“得皇帝厚愛,是你有福氣。”太后幽幽道。
昭沉默了,太后無意插手六宮之事。何況能夠挪居慈寧宮,也是因為昭一道摺子,於情於理,太后都不好意思說什麼。
宜妃已然一臉酸意,“臣妾宮裡兩個小答應,已經許久不曾侍寢了。這幾日話裡話外都酸得很呢!臣妾從中調解,實在辛苦!”
到底是誰酸得很?
這個宜妃……
昭有些無奈,便笑著對宜妃說:“若是敬事房的鸞轎到你那兒,接年輕答應侍寢,你難道會真的開心嗎?”
昭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啊!從前還是庶妃的萬貴人得寵的時候,宜妃也不見對她有好臉色。可見這種事情,於女人而言,終究是膈應的。但是為了維持君恩,